银鞘悄然扣紧,手中的房契也被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这简陋的茅草屋,实难成为珍宝的避风港。四壁无遮,何处安放这些身家重物,若贴身携带,又恐引来不必要的祸端。究竟何去何从,确是一桩棘手的难题。
正当思绪如潮涌动之时,一声呼唤将他拉回现实,苏容慌而不乱地将银两与房契快速地藏于床板下,随即拉开门扉。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熟悉的身影,一位时常伸出援手的老妇人正缓步向他靠近。细看之下,那是那位有三子一女的金婆婆,她的丈夫是个痴迷于博弈的男子,只要稍有闲暇,便会沉溺于博弈之戏,囊中羞涩时便向家中伸手,而家境贫寒,无法再供给他的钱财,他就去外面到处借。关于婆婆丈夫的离世,记忆中的细节已然模糊,或许是因为(苏荣)年幼时的懵懂记的不清楚了,乡邻们习惯以他夫家的姓氏称呼她——金家的,或者唤作金老婆子,小辈们都亲昵地叫她金婆婆。苏容疾步上前,关切地问道:“金婆婆,您今日怎么来了,有何贵干呢?”
金婆婆轻声问道,满是关切:“听说星子提及你受了伤,特地来看看,是否还有哪里觉得不适呢?”
苏容心中涌动着久违的暖意,(他的世界里,关怀如同稀缺的阳光)他诚挚地回应:“无恙,仅是往事有些模糊,其它一切尚可。感谢您的关照金婆婆。不过,我这里简陋得连一张可供歇脚的椅凳都没有,让您屈尊来访,实在过意不去。”
金婆婆轻轻笑道:“别担心,我了解你的处境,不必有丝毫挂怀。我在这儿站一会儿没关系,只要你安好,我就放心了。其实我还想问问你,是否愿意到邻村帮个忙?我娘家那边的一户大家族正逢喜事,家中事务繁忙,急需几个踏实肯干、头脑灵活的帮手。他们提供每日十个铜板的报酬,包三餐吃食和住宿,连干三天的活计,就是三十个铜钱。活可能会有很劳累,活计不少,打杂的,但你若是有意,可以和我家那两个小子结伴而去。我娘家人今天正好过来提及此事,还说他们在寻找勤劳,且手脚干净的帮工,我觉得这机会挺适合你的,你意下如何呢?”
苏容轻声吐露:“我愿去,其实今日我心中反复思量,不能一味依赖村里的施舍度日。如今我已十七载,当有担当。战乱已平,外出打工的风险大减,正是我寻找生计改变现状之际。如若不奋发,恐怕将来连个共度风雨的伴侣都难觅,家徒四壁,又有谁愿步入这清贫之家,承受这份困苦呢?”
金婆婆语重心长地道:“你既然决定要去,那就收拾几件换洗衣物,后日一早来我这儿,你们仨一道出发。你的见解没错,以前兵荒马乱,外面的日子确实不好过,活计难寻,生命安全都是问题。如今战云消散,世间正步入正轨,重建工作必定繁多,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村里的确无法让你丰衣足食,但至少保你安然无恙。将来的生活开支只会增加,你又没有祖业可守,总得寻找一条出路。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即使没有亲朋相助,你也得自力更生,奋力向前。唯有这样,生活才会慢慢改善,不必奢求富贵满堂,但求温饱有余,有个遮风挡雨的小窝,一亩三分地能养活自己,那样才会有人愿意与你共度一生。”
苏容颔首道:“确实如此,后日清晨我会如约登门,此刻我便送你归家,(毕竟在我里连个歇脚之处都没有,您怕不是已有些疲乏了)。”金婆婆微笑着补充,“正巧,你送我回去,也可顺便带上几个粗粮窝头回来,我看你今日一定尚吃饭吧!
苏容说: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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