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蓬过往（七） (3-2)

凤凰蛋壳忽然亮起一道红光，从里面掉出一个青衣姑娘，直接砸在了猪刚鬣身上，晕了过去。

猪刚鬣施法被打断，水阴之气不能输送，凤凰火愈演愈烈，最后甚至要将整个蛋壳吞没。

“卵二姐！”猪刚鬣气极，他推开了压在他身上的女子，然后起身，却见凤凰蛋壳壳身碎裂，火焰熄灭，一只全身乌黑唯有双翅是金色的鸟儿从空中坠落。

它化了形，是穿着一身红羽衣的卵二姐，她的背部还有收拢不回去的金色翅膀。

卵二姐从半空飘飘然地落下，目光看向猪刚鬣时，面上带着一抹释怀的笑。

“猪刚鬣……”

“卵二姐！”

猪刚鬣飞跑过去接住她，卵二姐就这么软趴趴地倒在他怀里，她的身子还很热，额上印着神火印，背部金翅的羽毛也熠熠着金光。

“卵二姐，你……你怎么总是这么不听话……”猪刚鬣犹自地咬着牙，恨铁不成钢道。

“猪刚鬣……我、咳……”卵二姐一开口，五脏六腑都在疼，她极其艰难地开口道：“猪刚鬣……我、我还是不甘心，我还想在试试……但是猪刚鬣，我、我这次，不是为了飞升……”

卵二姐边流着泪边说：“我是为了，能、能活得更久一些……我知道你对我很好，可是……你对我再好也不能帮我受这凤凰火……”

“你知道么？它每日，每日都在灼烧我的五脏，我觉得好难受……我快坚持不下去了……就算你施法也只能勉强压下，可是这样下去，不止我，你也会死的……”

“既然这样，为什么又要把那个女孩放出来？你是不是傻，说不定可以成功的。”猪刚鬣将她的脑袋压在胸膛，用水阴之气尽量护住她的心脉，他的下巴抵在她脑袋上，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你别说话了，我带你去找乌巢禅师……”

“别……不用了……”卵二姐因为剧痛猛地吐出一口血，她抬手轻扯了扯猪刚鬣的衣服，“我……我已经无力回天……猪刚鬣，你听我说，我……那姑娘是我在山下从歹人手上救下骗来的……”

“我狠下心想借她身子浴火，可，可是我一想到，我所作所为，都已不符我母亲那般神兽作为……来日我登上天界……我该如何面对她呢……”

“你，帮我放了她吧……”

“净说这些蠢话，做了就做了，还停什么手，弄得自己成了这幅模样，卵二姐，你说说你，脑瓜子怎么这么不开窍呢？”猪刚鬣颤着声，因为低下头的缘故，那晶莹的东西就滴在了卵二姐脸上。

他不争气地哭了。

“猪刚鬣，你、你是在哭么？你是在我哭么？”卵二姐眼角流着泪，面上却挂着一丝笑。

“你在为一个傻子哭，你也是个傻子吧……”卵二姐费劲抬手拨了拨他的发丝，对上那双红色的妖瞳，“猪刚鬣，你不要……不要哭，我知道，我知道你还在因为以前的事愧疚……可这也是我的劫，我不怪你了，真的……”

“猪刚鬣，我原谅你了。”卵二姐说道。

她哽咽着，身子越来越冷了，眼里明明氤氲着水汽，面上却含着笑，“你、你是叫天蓬吧，你是神将，以前一定很威风，可禅师说，你是调戏天仙被贬下凡的……你、你这个混球，再这么没出息……就、就只能当一辈子的妖了……”

“我不是天蓬，也不是什么威风的神将，我连你都救不了，我还算什么天神……”猪刚鬣声线哽咽，他怀里的人气息越来越弱，温度也渐渐冷了下来，唯有一双水眸，还因为水光而发着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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