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童年·中（凌七篇） (5-1)

顾凌九岁的时候有两个愿望。一个是希望有一道正道的光来收了他姐，另一个是不用学习，尤其是不用写作业。

　　但是很遗憾，这两个愿望他都实现不了。

　　“又错了。哎呦——”那年的某个周日，身为姐姐的顾七七奉父母之命给她那在学习方面烂泥扶不上墙的弟弟顾凌辅导假期作业。可惜无论他再怎么努力，始终是对牛弹琴，顾凌的错误率依旧远高于正确率，说是“朽木不可雕也”恐怕都不为过。

　　她觉得自己大概耗完了这辈子所有的耐心，在面对自己亲弟弟做错了第九道她刚讲完的同类题型时，恨铁不成钢的长叹了一声：“我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弟弟！今天的零食全部扣光，你喝西北风去吧你。”

　　被扣光了零食的顾凌表示很冤：“我只是不会做数学……”

　　顾七七没好气的说：“意思是你其他科就好了？”

　　顾凌扪心自问了一番，自认为对比起数学，其他课确实要好上不少。于是他腆着脸，自我感觉良好：“是啊。”

　　“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有脸说的。”顾七七只觉得一阵心绞痛。对于顾凌这种臭不要脸的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行为予以鄙视：“语文，150字的无脑看图写话你都憋不够字数，英语26个字母都还没背全，你管这叫好？是我有问题，还是你有问题？”

　　顾凌偏开头吐了吐舌头。

　　“反正我是受不了你了。”顾七七越想越憋屈，心说我以后干什么都不能去当人民教师——要是多碰上几个像顾凌这样的学生，她准得被气的英年早逝，“我今晚就跟爸妈说，让他们给你请个家教，你就跟家教相亲相爱去吧。”

　　“不，不要家教。”谁知顾凌一听到要请家教脸色就变了。他“啪——”的一下放下笔，扭过头对顾七七道：“还是你教吧，我保证好好学。”

　　顾七七闻言一愣。她看着顾凌那双干净清澈的眼睛，竟从中解读出了一点可怜的意味，属实活久见。因为顾凌虽然总是被她压一头，但并不爱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姿态或者撒个娇卖个萌来夺回一点主权——这小子更喜欢硬碰硬。不过姐弟俩的关系实际上还是很不错的，真正吵架的次数屈指可数，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掐的脸红脖子粗，就像就算顾七七刚才扣光了顾凌今天的零食，大度的顾大少爷也是不生气的。

　　当然了，可能也有点自己理亏的原因。

　　她兀自想了一会儿，然后脸色缓和了些，心也软了下来。但即便如此她也始终不肯把温柔表现出来，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刀子嘴豆腐心”：“这个是你自己说的啊，你要是再不好好配合我的教学，你就跟家教过去吧。”

　　“好的好的。”顾凌连忙不假思索的答应了。

　　顾七七原本还想再问问他为什么这么抗拒家教的，但她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算了，还是下次有机会再问问吧。

　　翌日。

　　这天是周一。昨晚卡着点在12点前赶完了作业的顾凌怨念深重的顶着一脸“爷还没睡够爷很不爽”的仿佛别人欠了他八百万的表情，迎面就对上了早在半个小时前就已经起床了的顾七七。

　　一时间，两人相顾无言。

　　“顾大少爷，我依稀记得20分钟前我就叫你起床了，你可否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现在才睡眼惺忪的顶着你的鸡窝头从房间里出来？你想造反？嗯？”僵持了一阵后，顾七七率先开口。

　　顾凌顺手抓了把自己的柔软的黑发，抗议：“怎么就鸡窝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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