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过得怎么样？

“怎么会......”六楼半的平台转角，头顶的灯泡坏了，光线昏暗得刚刚好，向星忍不住开口问她：“住在这边不方便吧？”

许司意顿住脚步，不答反问：“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闻言向星也停下脚步，垂眸道：“你不回答我。”

“因为你在明知故问。”

半步落后的向星被逼在台阶上进退两难，只得抬起头略仰视着许司意，小孩子犟嘴般回她：“那你也是明知故问。”

“我其实过得不怎么样。”

许司意没头没尾地回答了她自己的问题，好像放弃了什么般，又重新迈开上楼的脚步。

可她怎么会过得不怎么样呢？向星找不到理由，无论是客观上还是主观上，她都貌似是顺遂的。

而自己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如她所见，读书，工作，出国的事情下午也交代过，一切都按部就班，她难道就不是明知故问？

一层层台阶迈过，视野愈发明亮，直到来到许司意家门口，听着她打开房门，看着灯光充满她的家与门外的光亮连作一片，招呼他这个来做客的老朋友。

许司意已不再追问那个答案，向星却忽然在这一刻懂了那句话。

过得怎么样，这并不是多年后一句客套的关切。

这是一句热烈的邀请，一如十年前，她站在后台时明时暗的灯光里，说她在谱夹里藏了一页纸，然后抓住舞台彩排喧闹停止的那一瞬间开口：“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没有说出烂俗小说中确定关系前所必须的示爱，心意却已在那页曲谱的字里行间满溢出来。

向星留意过，她出道后两张专辑，无数单曲，没有过那首歌。

“给许司言买的拖鞋，他没穿过。”

许司意丢下一双黑色的皮拖鞋在向星面前，然后接过他手上一大一小两个袋子，导游般带着他到厨房，将那个大袋子放在岛台上：“这边厨房，我跟夏夏都不爱做饭，几乎没用过，就开火那天我爸妈来给我做了一顿。”

“这边卫生间，还有两个卧室，你的演出服我先给你挂到卧室去了，等下帮你烫一下。”穿过客厅，许司意径直走进主卧衣帽间，将向星窝在袋子里的礼服掏出来搭在挂烫机上：“礼服哪能这么装啊真是的。”

而后又折出来，给向星介绍客卧隔壁的那一间暗房：“我的小录音室，装修的时候以为会经常蜗居在家的，结果装了还没用过两次，家都没什么机会回。”

看着向星不大自然的表情，许司意忽然反应过来：“哦对，我忘了，咱们两家格局是一样的啊，我介绍个什么劲。”

“没有，还是不一样的，我家可没有录音室。”

“嗯，后加的一堵墙，反正我要书房也是没用，干脆隔起来了。”

“那个衣服...”向星有些难为情：“我自己带回去烫吧，不麻烦你了。”

“不麻烦。”许司意斩钉截铁地，也不给向星再客气两句的机会：“你去做饭嘛，这个你想麻烦我也是麻烦不了的。”

于是被半推着进了厨房的向星有些茫然地开始翻找许司意家的餐具厨具，而后在那一大袋子中翻翻找找，将调料都挑了出来整齐摆在台面上，又将做得比较快的青菜和鸡翅挑出来，决定简单做两个菜填填肚子算了。

毕竟实在太饿，相信外面故作淡定的许司意也饿得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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