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照常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后门有人倚墙靠着,程言刚跨门出去即有所察觉,侧头对视片刻。班长?程言上下打量了下他,这人靠墙上吓人吗?
“收拾好了?那走。”祁时挑了下眉,抬脚的同时示意程言跟上,回头一看,少年眼睛一眨不眨的站原地看着他,祁时叹了口气,接过上年手里的书包,言简意赅的解释,
“你,要跟我去买道具。”
老师是有叫班长要买道具,什么时候带上他了?
程言皱眉,“老师什么时候说过?”
面前人耸肩,略微弯下腰与少年平视,笑了,
“我跟老师讲的,说跟你更熟,搭档默契。”
程言:“……”突然想打人怎么回事。
完成道具任务的程言回到家,正写着作业,听力极好的他忽然听到爷爷的絮叨,带着淡淡的失望,
“老喽,一把老骨头切南瓜都不行了……”
坐在床上玩毛线球的猫子一抬头,只看到一道残影从面前掠过,
程言皱着眉盯着老人手上的伤口,南瓜皮硬,需要以重力切,老人带着硬萤的手指伤得很深,记忆里忽的想起母亲有创可贴,少年快步到了母亲所在的厨房,
“妈,你有创可贴吗?”
姜琴正在煲汤,转过头回了句,
“没有。”
“可我记得……”少年还想再询问,认为母亲只是忘了。
夏季易躁,
“都说没有了!”姜琴音量抬高,原本温柔的声音变得有点刺耳,少年皱眉,
“爷爷受伤了!”程言声音前所未有的大,姜琴一怔,变得有些慌乱,解释道:
“我这真没有。”
程言清吐出口气,推开家门去了药店,爷爷一直笑着跟乖孙说没事,没事,不疼,程言眼角边忍出了红色,一声不吭,直至上药包扎完毕,少年绷着的神经才渐渐放松下来,助手在一旁看着,一时也分辨不出到底是谁的情感。
姜琴担忧的在一旁看着,语气带着责怪意味,表示老人不能再碰刀具了,老人耷拉下了脸,垂着眼睛,见乖孙也是这意思,不情不愿的答应了。
半学期后,程言半眯半醒的听着同桌说话,伸出手把同桌的草稿子推到自己桌前,单手在桌面上捞了支笔,用力的写了几个字,
“安静,你好吵。”
随后手把笔撒开,又窝回去睡觉了。
看着同桌一系列动作的祁时:“……”
一年后,程言已经适应了祁时这个话唠同桌,
“一起考桓大吗?”祁时脚底微微移动,低头碾着一片枯叶,
程言抬头看了眼路灯,依旧没人修,闪着忽明忽暗的光,程言勾起嘴角,迈开步子的同时向后挥了挥手,
“随缘,很高兴交到你这个朋友。”
少年靠在路灯处,目光在人影消失时收回,随缘吗,低低应了声,
“好。”
两年后,老人面带笑意的合上眼,程言跪在床边,眼眶酸涨,胸口撕裂般的疼,耳边除去亲戚的哭喊声,还有老人没说完的那句,
“可惜看不到乖孙上大学了,言言别伤心啊,爷爷告诉你的那个地方还记得吗,是……”
透澈的水滴落地成花,少年声线颤抖。
“爷爷……我记得。”爷爷讲过,天上的街市。
助手担忧的出声安慰,少年还处在伤心的状态。
今天是程言没来上学的第四天,祁时推开教室的后门,自己的位置旁边坐了个人,欣喜感在看清那同学是谁的时候一瞬而逝,
“你是?”祁时皱眉。
那人挠挠头,面露疑惑。“班长,我是你同桌啊,半个上学期了都。”
祁时怔住,怎么可能……余光扫到那学生桌面上的草稿纸,祁时放下书包,拉开书包链子,对,草稿纸。翻到正确的页数,祁时眸子里的光片片渐碎,公式或整齐或潦草的堆在上头,唯独少了一句至关重要的话,朋友存在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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