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馆见面 (4-1)

爷爷在8月18号（农历七月十二）这天去世，定于8月22日葬礼（中元节的第二天）。病重时只有张果姐弟，张欣怡和刘彦君来探望过，张蕊和其他孙儿们都没去看望爷爷。张涵8月19号在重庆市妇幼保健院生下一名男孩儿，所以无法参加爷爷葬礼，大姑的儿子因为远在珠海工作，也来不及参加他外公的葬礼，其他子孙都纷纷赶回来了，只有两三个小时车程的张蕊，硬是等到葬礼当天下午才回到奶奶家。

爷爷的丧礼很浓重，重庆的习俗，老人家去世，家庭条件和人脉不错的，亲友或者子女会请上乐队唱歌跳舞欢送，乐队有不同价位，几千上万元，比人家婚礼还热闹。爷爷葬礼上本来有6家乐队，奶奶说太多了浪费，乐队轮流表演就捡了便宜，他们休息的时间太长了，于是奶奶把儿子儿媳预订的乐队和三个儿媳娘家人预订的乐队和鼓手这些都退了。留下女儿女婿和侄子们定的乐队，这下都剩下4家乐队，两家鼓手。

爷爷去世到送葬这四天，张果姐弟和张欣怡，一直都和长辈们一起守夜。8月23号凌晨4点送葬的早晨，场面非常的庞大壮观，父辈加上孙儿辈，还有鼓手们，一共四五十人。形成一百多米的直线纵队，沿着镇上公路前行，每走十步又吹锣打鼓，子孙们三叩首，一直这样循环徒步到爷爷即将下葬的墓地，此过程整整用了两个多小时。然后大家看着爷爷的棺材被泥土掩埋，直到堆起小山丘形状，大家又轮流烧纸叩首，祈祷爷爷保佑子孙后代健康幸福，最后陆续回家吃早饭。

长辈们还传说着民间的一种说法“送葬的子孙们，谁第一个回到家，最先用手抓起蒸笼里的米饭吃，那么就最有福气，将来平安健康发大财。”于是张果默不作声的和小伙伴们回到家后。第一个去抓了饭团吃，接着就听见大妈和幺妈议论起来“你们看，你们看，老二家的傻女儿，一点都不傻，第一个去抢饭吃，哪里像得过病的（精神分裂症），我们这些女儿一点不听我们的话。”张果的父母还在路上，没看见这一场面。

早饭到十点才结束，最后街坊邻居基本散场了，孙儿们也都忙各自的事情，离开了家乡，留下父辈们为爷爷起三坟，意思是三天后还要到爷爷坟前祭拜，并再把泥土整理堆砌一下。

一切恢复正常的生活轨迹后，某一天周末，简单生活又发来QQ信息。

许青文：果果，最近在忙什么呢？

张果：爷爷刚去世不久，之前病重，病情反复一两个月，大家都在为爷爷的事情奔波。

许青文：爷爷已经走了，请节哀。

张果：我们倒是没什么，奶奶可能会更孤独。

许青文：那你多陪陪你奶奶。

张果：奶奶是个能干又要强的人，她挺乐观的，爷爷瘫痪这些年，她一边照顾爷爷，还一边做点小生意，还能省钱买房，并且资助我幺爸一家人。

许青文：嗯，很少有像奶奶这样能干的女人。

他发了一个点头的表情包，接着发出那句赞扬奶奶的话。

许青文：你还在超市上班吗？果果。

张果：我6月底辞去了超市的工作。

许青文：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张果：奶奶建议我学护理专业，她有人脉，毕业后引荐我做护士。

许青文：护士很辛苦的，妹妹就是学的护理专业，最后也没选择做护士。

张果：奶奶希望我先有份工作，曾经有个机会摆在面前，被我拒绝了，爸爸花钱让我去高速路收费站工作，那时我年纪小，不想工作。

……

张果坦诚的说了很多顾忌，他却没有再回复她任何话语。

很快时间又到了9月，芊芊学子又该入校了，爸爸再次问：

爸爸：张果，你想点学点什么专业，我想了想，护士要上夜班，你这身体吃不消，还是学点别的吧。

张果：我也不知道……我还是继续找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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