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十三年五月四日,也就是我和十三阿哥的婚期,终于到了。
一大早,霞儿就叫我起床梳妆打扮。这结婚还真是麻烦,霞儿不知在我头上放了多少东西,压得我抬不起头,走起路来也是叮叮铛铛的。
花轿已经停在尚书府。我告别了那冷血的阿玛和同样冷血的额娘后,就上了花轿。轿子里并不舒服,一颠一颠地,我一边从帘子的缝中看向轿子外,一边想着,这十三阿哥是锦辰的结束,也会是我的结束吗?尚书府到十三贝子府并不算远,但我今日一去,便无法回头了。依照满人的习俗,新娘子是不见客的,这也给我省去了不少事,毕竟现在的锦辰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外强中干。我坐在床边,饿了就吃几块点心,还好头上盖着红布,不然霞儿看到我一脸的愁容,准是要“盘问”我一番。我虽然了解这段历史,但不太了解这未来的怡亲王。他既是铁帽子王,想必是不用担心雍正时期的事;可是康熙毕竟是当了六十一年的皇帝,所以养蜂夹道的十年,我又如何明哲保身;再说近些,我要给这个所谓的爷生孩子?要被这个所谓的爷控制住我这一生吗?这些想法在上一个月里已经想过无数次,偏偏这一次最强烈。
“你们都出去吧。”一个很沉闷的声音传来。头虽是被蒙住,却隐约看见霞儿低了头,悄悄地出去了。十三阿哥走到我面前,掀起盖头,一股酒气铺面而来,熏得我轻咳两声。我看向他,对上了他的目光,他看着我眼神中带着温柔,也带着坚韧,似乎是对我说他为我受的委屈,又似乎是在告诉我,嫁了他,不会委屈我的。几秒钟后,他走到那张与洞房花烛比起来显得格格不入的书桌旁坐下,对我说:“你先睡吧,我还有些折子。”我轻轻嗯了一声,似有似无,他看着我躺下去,才安心地打开一本折子,借着蜡烛的光,仔细地看起来。
天刚蒙蒙亮,我就醒了,十三阿哥和我睡下时一样,只是看完的折子和书已经堆了二十多厘米了。我掀开被子准备下床,猛地想起晚上并没有盖被子。环顾四周,我才发现满地都是碎纸屑和没有看过的折子,不知这位爷又在发什么脾气。我简单处理了一下头发,整理好衣服,捡起地上的折子,递给他。既然我不愿意亲近他,不能做一个合格的媳妇,那我至少要做一个合格的皇子福晋。他看了我一眼,将折子打到地上,又顺手拿起一个茶杯摔到地上。我蹲下来,想再捡起来,刚捡起两份,他愤怒地说道:“还捡它干什么?”“好让你再扔啊!”本是一句气活,他却笑了,”那你捡吧,要是这样,你也许要捡一整天了。”我没说话,自顾自地捡完,放在桌上。他将手中的那份折子一合,摔在桌上:“今天进宫见皇阿玛,你收拾收拾,待会儿就走。”直到他说这些活前,我都没有注意过他长什么样,只看到他的眼睛,和我梦中的那个男孩一模一样。一句话的工夫,我将他整个打量了一遍。
爱新觉罗·胤样,康熙第二十二子,也就是我嫁的这个爷。他并不像画像中那样有尖脸和长鼻梁,也不算小说中的风流倜傥,他长着一张大众脸,若真说有什么特点,那就是嘴角。他的嘴角总是下压着,笑起来嘴是“ w ”型,不过幸好是这样,不然稚气未脱的十三阿哥还真是有点可爱呢。
他站起来,手很自然地搭在我身上,我往旁边躲,他突然抓住我的大臂,把我拉到他面前。我抬头,强迫自己看着他,这一看才发现他又高又壮,或许是游牧民族的特征吧。他问道:“看什么呢?”“没看什么。”他轻笑道:“那还不快去。”
“小…不,夫人,您看戴这个行吗?”霞儿一边帮我梳妆一边问。“可以啊,你觉得好看就行。”我答道。
不一会儿,十三爷领着我上了轿子,我们要去的是整个北京城最豪华,也是最让人心惊胆战的地方——紫禁城。
我和他一起坐在桥子,他全程都没有和我说话,而是在自言自语。我也没有心情听他说话,而是在想这清朝的紫禁城,究竟是什么样?
也许不是金壁辉煌,而是胆战心惊吧。
这样想着,轿子停在了紫禁城前,十三爷牵着我进了紫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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