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落难的太子,远离皇叔掌控的兖州,已经是砧板上的鱼,不足为惧了。”
“帮助你们逃出升天的人,是安平王顾成燃吗?”
安平王顾成燃,此刻把握整个大隋的命脉,坐拥兖州之地,只手遮天马上登基加冕的皇帝,顾葳清的皇叔。
陈兆丰惊骇的面色陡然发青,死死的盯着顾葳清的脸;
“你,你是大隋的太子殿下?”
场面陷入短暂的寂静,顾葳清没有说话,陈兆丰盯着他在油灯下的背影许久,抬头看向他的眼睛。
那双鹰一般的眼睛裹挟着煎熬的绝望和囚徒终于窥见光明的癫狂,风暴一般的紧紧锁定住顾葳清,也要将他卷入无尽的苍凉:
“太子殿下,你还记得十年前的衡关兵变吗?”
他的眼中倒映着顾葳清的脸,看着他瞳孔猛然紧缩,骤然落入苍白的回忆。
十年前衡关兵变,正在江南护国寺祈福的惠德皇后被叛军俘获,三日后挂于城头,衡帝震怒,派兵镇压。自此皇后母家元气大伤,一蹶不振。
那个时候的顾葳清,尚且十岁。
惠德皇后的死,对于大隋来说是缄默不语的伤疤和耻辱。没人知道她死前的那三日遭遇了什么,挂在城头时衣不蔽体,以发遮面。
“......我知道。”
那是敲醒他美梦的一记响锤,把他的童年敲得四分五裂,支离破碎。对于年幼的皇子而言,母妃的逝世伤及的不仅是他的成长,皇权路上,谁被拉下马,等待他的只有死亡。十年前,隋帝的子嗣还不单薄,膝下除了嫡出的太子的他,还有明妃的四皇子,比顾葳清还要大三岁的二皇子。
这条路顾葳清是怎么杀出来的,茶暖很难想象。
“......那天,我也在场。”
镇压叛军的,正是现在的安平王顾成燃。顾葳清是在刚结束了跟随太傅的课业时,被来人告知这个消息的,他的皇叔顾成燃一身盔甲,冷酷的将他拽上了马带他来到了衡关。衡关的风沙真大呀,不然怎么迷了他的眼,他的母妃怎么忘记了回宫的路。
城墙太高了,他认不出母妃,只记得战士肃杀的脸,还有人群惶恐又惊惧的脸色。
他跟着顾成燃将母妃的骨灰洒向凌江,顾成燃说凌江流向漠北,远离京城,你的母妃肯定也不愿意回去。
“那为什么要去漠北?”
“因为那里是她最思念的地方。”
这样惨死的皇后是没有资格葬入皇陵的,按照顾成燃的话来说,她也不屑于葬在这狗屁群坟里。
“太子殿下,我曾是衡关的守门卫兵。”
陈兆丰仰头闭目,喟叹了一声;
“这么多年,这个秘密还是没能守住......太子殿下,衡关的关门,不是被叛军攻破的。”
!!!
残月从乌黑浓稠的云中出来,照在村庄树梢的窠臼上,寒鸦凄凄。
“在叛军攻城的一个时辰前,我们收到了京城打开关门的军令,隋帝宠臣大太监王禄喜亲自前来宣读圣旨。”
“我和同僚叩首接旨,原以为是隋帝要亲临,因为一个月前皇后陛下来到护国寺祈福,还未离开。”
但是那晚,衡关等到的,不是大隋的天子,而是半路拐弯攻来的叛军。
“其实我最开始也不叫陈遥,那是在躲避死罪时化名取的名字。”
“太子殿下,十年前的事,我一直于心有愧,这件事藏在我心里十年,让我每一晚心慌恐惧......今天能够见到太子殿下,也许是老天给我的解脱。”
顾葳清敛着眉,目光越过烛火似乎看见了谁。
“是父皇啊。”
血淋淋的真相就摆在面前,即使这一路走来他已经见过了太多诡计和恶毒,早已明白隋帝只是一个年少时尚有些浅薄作为,老后就被酒肉美色掏空身体和脑子的庸人,在得知杀死自己生母的就是生父时,他依然感受到了荒唐和绝望。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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