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2-1)

中午放学回到家，家里没人，姐姐也没在。

我的学校提前开学了，但姐姐还在放寒假，她应该去学校做志愿者了，因为可以加学分，还会有奖学金。

姐姐很喜欢画画，很好看，学校有人请她设计宣传广告能赚钱。

我去厨房下了碗面吃就去姐姐房间写作业了。

1点多的时候，有人敲门，是警察

在警车上时，那位刘警官让我打电话给姐姐，我十三岁就会背她的电话号码，那时她买了第一部手机。

电话接通了，背景音很吵：

“喂，小杯？怎么了？你吃过午饭了没？“

听起来她很忙，我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只说：

“姐姐，爸妈出事了。”

我在ICU门口的墙上靠着，那几个警察在不远处说话，应该是关于我爸妈的案子。

电梯门开了，姐姐来了。

她冲到我面前，拽着我的胳膊把我打量了一遍，我也看她。现在还是很冷，她的脸和鼻子红红的，但手心微微有汗，她是跑着来的？

“ 你没吓到吧？有没有受伤？”

她还是不够了解我，觉得我会害怕，我还是个孩子。但她在关心我，所以我还是高兴的。

我摇她的手跟她说我没事，是警察带我来医院的 。

她好像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被刘警官叫走了。

他们在说的，我大概知道。

今天上午讨债的人来找我爸妈，他们刚好从外面回来撞见了。爸妈想趁他们没注意跑掉，但是被发现了。讨债的人追着他们跑了好几条街。他们在天桥上打起来了，那几个讨债的失手把我爸妈推了下去，摔在路中间，来往有很多车。

听刘都官说，监控里，我爸是为了拉我妈才一起摔下去的，我心里想笑，他还有这种时候。

他们在窗户边，太阳大面积照射进来，姐姐的短发看起来毛绒绒的，我一直看着她，她今天穿了白色低领毛衣，黑色棉袄和直筒牛仔裤，鞋子是她去年生日的时候我送的，好像了攒很久钱，今年的生日也快到了。

抢救室的门开了，姐姐和警察都跑了过来，但主力医生说我爸妈内脏破裂，失血过多，救不回来了。我下意识去看她，她的脸色有些白，还有些愕然。我拉了拉她的手，她没看我，但却侧身往我这边靠近了些，像是要把肩膀借给我哭泣什么的那种意思。但我不会哭，她也没有。她只在器官捐赠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顾禾。

晚上，她拖着一个行李箱回家，我问她怎么了，她说，她把学校的一些东西搬回来了，以后她不住校了。

当初姐姐考大学的时候，有学校的资助，虽然她不太放心把我一个放在家里和爸妈一起，但她太想逃离了，我知道，就劝她去住校，爸妈嫌弃地待在家里碍眼，也没在乎那些个住宿费生活费，让她去住校了。生活费不够用她也不会跟爸妈要，她在网上接画稿，能赚到钱。姐姐画画很好看。

可是才住了一个学期，她便要搬回来。她说她以后都不会住校了，只陪我一起。

顾禾的高考成绩不算好也不算差，但她只填了个本地的师范大学，离家不算很远。我挺开心，帮着她一起收拾东西。

本来我们俩都不说话，只有我一个劲儿傻乐。她突然走到我旁边，把我拽到镜子前面，盯着镜子里的我们伸了伸脖子：

“你怎么一个假期长高了这么多？”

我已经比她高出一个头了，我听出了她有点故作轻松，大概想缓和我的情绪。我冲镜子里的地笑了笑:

“我都初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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