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如梦25

“好一个误入歧途，跪下！”沈昭听了他的话更勃然大怒，这张夫子满脑子的男尊女卑，甚至连公主都不放在眼里了！

众位伴读看见公主大怒，赶紧都跪了下来，连沈芷衣都楞了一下，她可都好久没见过皇姐发这么大的火了。

张重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沈昭，虽然按制公主为一品，百官见了确实要行跪拜之礼，但是公主却少有让大臣下跪的，慢慢的这样做的就少了，当朝更是没发生过，他直接愣在原地，直直的看着沈昭。

“公主…公主怎可如此折辱老臣？”

沈昭哼了一声，命人搬了一张椅子坐下，语气淡淡的说道：“张翰林不是爱讲何为地位尊卑吗？本宫今日就好好给翰林讲讲，何为尊，何为卑！”

“本宫是先帝亲封的正一品长公主，是中宫嫡出，陛下的妹妹，怎么，本宫让翰林跪，翰林还跪不得吗？”

“臣……臣没有这个意思。”张重也知道自己是不得不跪了，只能低着头满脸屈辱的跪下。

“张翰林入朝为官也有些年头了吧？”沈昭不咸不淡的问。

“臣入朝为官已有二十多载了，先帝在时老臣就已经在这翰林院了。”张重又旧事重提，想要以此来震慑一下沈昭。

“呵，二十多载，张翰林可为这天下做过什么，满口的礼教尊卑，其实毫无才干，食君之禄却不能做到忠君之事！当年先帝听你讲学后念你有些才学曾对你言，再多的礼教都要在人伦当中，劝你多观察这人间真情，莫要太过古板。”沈昭越说声越高，先帝是个礼贤下士的好皇帝，虽不认同张重的观点但也未有惩戒，只是劝他，当初沈昭在内室听着，只觉得两人是君臣相仪。

“可你呢？如今却变本加厉，一身才学却困于如何宣扬你的那些男尊女卑，为朝局，为天下，没有半点建树，你也配提先帝！”沈昭恨不得把那本写满了糟粕的书塞进张重的嘴里。

张重听着沈昭的话本是不服气的，他有他读书人的傲骨，自认无愧于天，可直到沈昭提起先帝，他还记得自己接到入职翰林院能为天子讲课时是多么的意气风发，认为自己马上就能青云直上，成为天子近臣。

可是现实却非他所想，天子不认同他的看法，之后对他也是淡淡，三十年，三十年啊！谁不想像谢危一样被天子看中一展雄心！如今呢，只能掺和进党派之争做个小小的马前卒。

张重只觉得浑身的精神气都被抽干了一般萎顿在冰凉的地上，想为自己反辩，想言说自己的心中抱负，可最后还是讷讷无言。

沈琅和谢危走进仰止斋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沈昭坐在上首面若冰霜，下面除了沈芷衣跪了一片，张重更是一副斗败的公鸡模样。

沈琅刚和谢危谈及刑部和户部该由谁继任尚书，便听太监总管来抱说昭阳长公主在仰止斋发了大脾气，沈琅一听也顾不得谈了，带着谢危就往仰止斋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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