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他们身上的影子 (2-1)

在晨光的轻柔拥抱中，程渝轻轻地拽了拽江以汐的衣角，声音细若蚊吟：“妈咪……”

江以汐温柔地抚摸着孩子的头顶，内心的愧疚如同波涛汹涌的海浪，她无法解释，自己怎会忘记一切，包括对亲生骨肉的回忆。

这四个孩子，他们彼此照顾，却始终难以弥补那缺失的母爱。程御辰虽然自尊心极强，但对孩子却关怀备至。然而，这个事实像一把锋利的刀，深深刺痛了江以汐的心。

她太懂得失去父母的痛苦，却未曾想到，自己曾经承受过的创伤，如今却让孩子们承受。江以汐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自责：“是妈咪不好，这件事情妈咪一定会好好解决的。”

程熠紧张地握紧了自己的小拳头，几次想要开口，却又止住了。他该如何与她交谈？作为儿子，除了血缘的联系，他们彼此并不熟悉。他也渴望能和她交流，但每次话到嘴边，却只能默默地咽下。

这次，他的底线被触动了。他和小四不同，他只有爸爸和几个弟弟。如果小四离开，受到欺负怎么办？她孤身一人带着孩子，不知会遭受多少非议。他经历过，所以不希望他们的存在给她带来困扰。

只要她没有选择父亲，他就不会让别人知道她的身份。就当他从未见过她。

如尘微微一笑，将两个小家伙拉到身边，轻声安慰：“小少爷，我们陪你们玩，这些事情就交给江小姐处理吧。不用担心。”

程渝依依不舍地看了妈咪一眼，决定不再打扰她。做大人的感觉真累，只要妈咪爱他就足够了。

江以汐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底闪过一抹坚决。

“准备得怎么样了？”

“林家那边有绝对的把握，只是云家这边……老大，云家的云清蕊嫁到了京城的李家，如果我们轻举妄动，恐怕李家会对您不利。”

“哦？”江以汐的目光斜向李邢喻。

“林家最近有些不安分，去给他们‘提醒’一下。”

“是，老大。”

……

江以汐正打算去找孩子们，程御辰的短信就来了。

自恋男：江小姐那边情况如何？

江以汐：还好。

自恋男：程熠从小性格内向，有些排斥外人。但企业规划什么的都还不错。江小姐若有工作方面的问题可以让他帮你解答一二。程渝比较任性，江小姐只要确保他的安全就好。

江以汐：嗯，他们都很听话。

自恋男：多谢江小姐照顾。

江以汐关上手机，站在拐角处，看着努力融入‘组织’的程熠。他还是个孩子，却在与别人游戏时显得那么拘谨。程御辰说他处理工作得心应手，或许是小孩子自己给自己的压力太大。

这两个孩子，都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令她感到可笑的是在他们身上她竟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她的童年在此刻突然变得清晰。

年幼的她身上却布满淤青，她也记不清是出自哪家之手亦或是福利院的同伴亦或是那群黑衣人。好像都有参与呢。

可那都过去了，或许开始她还会哭，会想找妈妈。渐渐的她变得沉默寡言，别人都嘲笑她是哑巴。

她生的漂亮，却因为不与其他人说话而被孤立。哪怕是被欺负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后来她被领养、抛弃。

到云家时，已是第五家。她被带到了云城。

这时似乎有些很重要的人从脑海中一闪而过。是谁？

在云家她是姐姐，所以更多时候她要做的更好，要为家族争光才行。这是云家舅舅告诉她的。

那时，她像程熠一样。

她是一个怕忘记的人，她却只记得自己有一群很重要的人。每每她都会被那种梦惊醒。那不是噩梦，却比噩梦可怕。

是无数她所在意的人，被模糊了身影渐渐离她远去，怎么也抓不住。

无助，害怕，恐惧。

云小蝶夜里精神头大，不喜欢睡觉，就会偷偷来找江以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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