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琢蜗牛似的挪上床之后,就一直在玩手机。
下铺躺着的人也很安静,连呼吸声都很轻,听不出是睡着了还是死了。
陈琢心里想,如果段郅敢半夜打呼噜,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忍着屁股痛,下床一脚把他踹醒。
再睁眼已是白天,又是星期一。
陈琢稀罕的比自己订的六点半的闹钟还要早几分钟醒来。零零碎碎的做了一些重复的梦,想不起大概,只依稀记得那张熟悉又模糊的脸。他下意识抬腕去看手上的红绳,愣住后才反应过来,昨晚洗澡取下了还放在厕所里。
陈琢也不赖床了,穿好衣服直奔厕所,刚推开就迎面撞上正从里出来的段郅。
陈琢刹住脚盯着人想了几秒才连上昨晚那段不愉快的记忆,两人几乎是同时又移开眼,各自无视的继续侧身擦肩而过。
手链就挂在对门墙上的的一排塑料挂钩中间,甚至不需要费力转头就能一眼看见,陈琢往里走了几步,这才察觉到狭小空间里弥散的那股香烟味。
他在腕上重新戴好平安扣,顺便往垃圾篓里扫了一眼。
烟茬盖了底,叠着一层灰。
“.......”这个疯子把烟当早餐抽啊?
七点的升旗,五中的学生们难得套上了校服外套,散漫的往操场上踱。
走读生占了大部分,队伍后排凌乱的扔了一地书包,和整个队列的站姿一样歪歪扭扭的,勉强挤连成了一条线。
义勇军进行曲在四面的广播器里循环播放,厉长的哨声横插于哄乱的人堆口,
“快点快点!你们班牌怎么举的!说多少次了,看右对齐啊!”
“那几个吃早餐的!给我扔前面来!”
“到齐了?才半拉人的队伍你和我说全部到齐了?班主任呢?给我马上查查缺勤名单!”
“啥?班主任也没到?你们班是想升旗还是升天哪?”
陈琢吸着手中的温豆浆,气流穿过塑料吸管随着动作发出灌抽声,他捏瘪剩底的纸杯精准抛进经过的垃圾桶。
然后姗姗来迟的踏着主席台上的几声话筒试音声,入场。
高二年级夹在操场中间,陈琢只是轻松扫了一遍队尾,不出十秒就找到了高二9班的位置。
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段郅这个人站在最后确实挺扎眼。
身高是,背影也是,一身单调的黑衣黑裤也是。
和他给人的感觉都挺配,不光是生人勿近,而且死人也得绕着埋。
“少了一个?”刘振国听完班长的汇报,拧着粗眉,脸蛋黝黑又圆,没有脖子,接着条纹衫领口,像一个滑稽又严肃的巧克力豆。
他探头往队伍隔道里,摸着镜腿扶了扶,一身黑的段郅,然后是刚跟进队伍,末尾的末尾里,宽松与前者隔了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的陈琢。
“行,没少了。”
齐峪跟着他的视线也向后看了一眼,点头意会的归了队伍。
升旗很快,国歌结束后,主席台上熟悉的传来一串话筒的刺耳鸣音。
带着当地口音的普通话,校长的讲话内容形式化的千篇一律,没人想听。
打在手臂上的阳光逐渐渗透热量,抬头嫌刺眼,陈琢懒懒的低着脑袋,无聊到看鞋头上粘的几根碎草。
目光又往旁边移了移,这才注意到了一片影子。
他循着影角往前看,然后是那身黑裤黑衣。
哦,段郅的影子。
陈琢慢慢挪腿往那块暗区靠拢,然后正正当当的踩在脚下。
他抬头,站在他的背后试了一下,难得看前面的人顺眼了点。
嗯,太阳不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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