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相见

车子在刘小光老人的家门口停下来。

奶奶、杨易枫三个人下了车。

进了院子，韩暖便喊:“爷爷！爷爷！我又来了！”

“哪有你这么在别人家大呼小叫的！”奶奶在后面嗔怪道。

话音刚落，刘爷爷穿着一身军绿色的罩衣从院子北边的小二层楼房里出来了。

“暖暖呀，你们不是说要上课了，没时间过来了吗？”刘爷爷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一边脱下罩衣走过来。

“是呀，爷爷，明天上课，所以今天再来看看您。”杨易枫回应道。

刘爷爷喜笑颜开。看到杨易枫身边走着一个满头灰白头发、精神矍铄的老太太，怔了一下，因问道:“这位是？”

杨易枫赶紧介绍说:“爷爷，这位是暖暖的奶奶。”

“阿婆，这位就是刘爷爷。”韩暖也给奶奶介绍说。

“哦，您就是老姐姐呐！”刘爷爷欢喜道，“听暖暖说，您比我年长，叫一声老姐姐，您好啊！”

“你好！老兄弟！”奶奶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年龄小却也已经满头灰白头发的老男人，慈眉善目的样子，是个平易的人，回应道，“常听暖暖说起你，两个娃儿都很喜欢你。我今天下午没事，就跟着两个娃儿一起过来看看你，顺便认个门儿。”

“谢谢老姐姐了！怕唐突，应该是我去看您的。”刘爷爷既感激又惭愧地说。

“我们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不用说那些繁文缛节了。”奶奶客气道。

“感谢您，老姐姐，托您的福，我也得了个好孙女。”刘爷爷含着笑，很诚恳地说。

奶奶知道刘爷爷说的是暖暖，心里欢慰，嘴上却道:“说什么托福的话，像你我这样的老东西，不讨儿孙们嫌，已经老怀安慰了！”

刘爷爷想起弃自己如敝履的儿孙，心里不禁抽搐了一下。当然，他知道奶奶绝无嘲弄的意思，是有意说给暖暖听的。也便呵呵一笑，说:“老姐姐说得是啊！”

暖暖果然不乐意了，娇嗔道:“阿婆！我虐待您了吗？”

两个老人听着，都开怀地笑起来。

暖暖接过刘爷爷手上的罩衣，问:“爷爷，您刚才在干嘛呢？打扫卫生吗？”

“哦，是啊。”刘爷爷解释说，“过了年要办培训班嘛，这些房子空置着，有些乱，落了不少灰尘，我闲着没事，就给归拢归拢，打扫打扫，以后好做教室用呐。”

“爷爷，这些活儿留着吧，等我们空闲了一块儿来做嘛。”杨易枫劝道。

“我这整天无所事事的，闲得心里发慌，干点活儿，身体还感觉舒坦很多。”刘爷爷转脸对奶奶说，“正好，老姐姐，我们一起去看看刚收拾好的房间。”

说着，刘爷爷在前面引路了。

几个人先看了一楼的几个房间，然后又顺着楼梯上了二楼。

原本，几个房间里的杂物都被刘爷爷归拢到底下一个杂物间里去了。墙面和墙角由于空置而生出的蛛网也被刘爷爷清扫干净，只是偶有墙面上残留着曾经被涂画过的痕迹。

“这房子像是出租过吧？”奶奶说。

“是的，老姐姐好眼力！”刘爷爷说，“这些房子以前都朝外出租过，后来都被我赶走了，就没再朝外租赁了。”

“为什么朝外赶租客呀？”奶奶感到很诧异，“出租不是可以换点租金吗？”

“你们看这墙面，画成这样！”刘爷爷指着白色油漆墙面上被涂画的痕迹。

“没事的爷爷，年后买一桶乳胶漆，再把它刷回来就是了。”杨易枫劝解说。

“以后在这房子里办学，老兄弟你不怕孩子们调皮，再给你涂得乱七八糟的？”奶奶问。

“不一样的，老姐姐。”刘爷爷含着笑说，“成年人在墙上写字，那叫乱涂乱画，行为不端；小孩子在墙上涂鸦，那是描绘梦想，充满童趣。”

这老头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也算“有见识”了。几个人都哈哈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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