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君远行 (3-2)

“还有吗？”他再问。

“你的眼皮很好看，”她说，“很双。”

“还有吗？还有吗？”他继续问。

“还有你的鼻子也好看——”

“鼻子也好看吗？”他马上截住她的话说，“是不是我的鼻子很大？”

然后，两个人都呵呵地笑起来。

其实，他的鼻子不大，嵌在一双浓眉大眼下，也算是恰到好处了。

——可惜是个近视眼，不然把眼镜拿掉，优势会更加明显。

杨易枫突然觉得话题跑远了，本来想劝她少说话多睡觉的，现在不光话没少说，连睡意都整没了。

看到对面的那对“鸳鸯蝴蝶”头挨着头昏昏欲睡，赶紧转回正题：

“不说了，你也睡一会吧？”

“我还不想睡呢。”她说。

“你还是睡一会吧，你不睡我也没法睡了。”

杨易枫以为这样说了，她应该就会放手让他去睡。

哪知道苏莞却说：“可是我还不困呢。”

没办法了，只好接着暗示了——

“我都困了，你怎么会不困呢？”他说。

哪知道苏莞又说：“我真的不困，可能是昨天晚上睡多了吧。”

——嗬，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哪！

杨易枫想哭的心都有了，他感到两张眼皮快撑不开了，说：

“莞莞，你看我的眼皮像不像在打架？”

苏莞笑了，说：“你困就直说嘛，还拐弯抹角的！”

其实，她早已经明白他的心思了，只是有意逗他罢了。

“要不，你也睡一会儿吧？”他认真地说。

“你先睡吧，我给咱们看着行李。”她回道。

“不用，这是软座车厢，很安全的。”

“我现在不困，等会儿再睡。”她坚持道。

“好吧，那我先睡一会儿哦。”他说，“有事你喊我。”

“好的。”

……

可是，他真要睡时，却又睡不着了，两只眼睛睁得呼隆的，心头的事情，像夜色中的远山一般，一重接着一重。

“你不是困了吗？”苏莞悄声询问，“怎么还不睡？”

“我又睡不着了。”他头靠着座椅后背说。

“要不——”她真诚地说，“你靠着我的肩膀睡吧？”

“还是不要了。”他说。

“怎么？”

“你把我的包拿来给我枕一下。”

“靠着我的肩膀睡，不是更舒服吗？”苏莞一脸真诚的样子。

“舒服才怪呢！”他装作很认真的样子，“你那么瘦，肩膀上肯定都是骨头。”

“……”

苏莞气得拿起包来打他，然后把包给他垫在后颈上了。

对面的“鸳鸯”已经滑进梦乡，睡着了。

“你也睡吗？”杨易枫压低声音说，“咱俩一起睡吧？”

“木木你！”莞莞举起手来，“你——耍流氓！”佯作要打。

他挡住她的手说：“你屈赖好人，是你自己想歪了。”

“我——我怎么想歪了？”她红着脸说。

“我怕你累着，让你也睡。”他强词夺理道，“你说，你睡，我也睡，就这么大的空间，不是'一起'是什么？”

她的脸更红了，说：“反正你就是——没羞没臊的！”

“好心被雷劈！”他故意转过脸去，说，“我先睡了。”

“诶，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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