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爆竹声中一岁除，

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曈曈日，

总把新桃换旧符。

———《元日》 王安石•宋

要说这过年最高兴的就是孩子了，一大早华兰便穿上了颜色喜庆的小袄，在寿安堂给祖母拜完年领了红封后便去前院给父亲拜年，只是主君这会儿在大娘子屋里呢，让华兰白跑了一趟，到葳蕤轩时小脸儿红扑扑的，可爱极了，两个糯米团子也被大红色襁褓包裹着，长开后的小曦兰更漂亮了，让人忍不住想在她那软乎乎的小脸上咬上那么一口，看看是不是比桃子更香甜可口

晚上一家人围坐在一块儿吃饭，只细看便可觉察出盛紘与林噙霜之前的氛围与先前不大相同，有那么一丝若有似无的暧昧，只是大娘子性格大大咧咧，又把林噙霜当成小姑子，自然不会往那方面想，华兰还是个奶娃娃呢，小孩子吃的少，吃完了跟长辈们告退在一旁逗着弟弟妹妹们玩儿呢，老太太则是笑而不语，像尊弥勒佛般坐在一旁用着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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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新年过后的日子过得是最快的，这三四个月来，葳蕤轩都在围着两个奶团子转来转去中度过，王若弗对此乐此不疲，时不时的还亲自带着小曦兰睡呢，这不都到谷雨时节了，前两天刚参加完盛紘上峰家大娘子举办的牡丹花宴，华兰也随自家母亲去了，回来在葳蕤轩中住了两日，今儿一早吃完早膳才让刘妈妈送回寿安堂去呢

不知怎的，吃完午饭王若弗眼皮就一直跳，直跳得人心绪不宁的，不一会儿，老太太身旁的房妈妈过来了，说是有要事请大娘子到寿安堂去，大娘子都来不及梳洗一番，匆匆的带着刘妈妈跟着房妈妈去往了寿安堂

刚到寿安堂，便看到主君也在，老太太和主君分别坐在上首两边的位置，而地上跪着一柔弱女子，这肚子凸起少说也有四个月的身孕了，王若弗进屋行礼站定后，才朝着旁边打眼一瞧，这女子竟是林噙霜，正哭哭啼啼的拿手帕擦着眼角的泪呢，再回头往上一瞧，见老太太一脸愤怒的盯着林噙霜，而一旁的盛紘一会儿看看大娘子，一会儿又看看老太太，再往下朝地上跪着的那人看去，想说话，又不敢开口说，想过去扶起那女子更是不敢，急的止不住抓着衣摆抖腿呢

看这情景，王若弗就算是再傻也该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了，一口气没上来被刘妈妈扶到一旁的座椅上直帮她抚着背顺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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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只是听一两个下人们多嘴时说了那么几句，说是老太太逼着大娘子喝下了妾室茶，让主君纳了林氏为小娘。

从林小娘进门后，大娘子与老太太关系算是彻底疏远了，每日的晨昏定省也改为了每月逢十再去，大娘子乐得不去受气。华兰上了些年岁也明白了当时在寿安堂隔着门帘听到的对话是什么意思了，对于自家母亲是更为心疼了，对老太太也从之前的孺慕变成如今的表面恭敬，还隔三差五的往葳蕤轩跑，要知道从前那是一月只过来一两次的，老太太心知肚明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随她去了

华兰过来帮着母亲带弟弟妹妹，也不忘开解母亲，也把老太太和房妈妈之间的对话告知了她，这会儿大娘子才知道老太太不似看上去那么慈爱，也想明白她老人家怕是老早就知道盛紘与林噙霜那贱人有了首尾，却一直压着没有发作，直到胎坐稳了，要是一碗落胎药下去这人不死也得去了半条命，拿准了她心地善良做不出要人性命之事，也实在瞒不住了才压着她喝了妾室茶，至此葳蕤轩和寿安堂暗里算是彻底撕破了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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