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如屑：极端护短 (2-1)

第三十一章

幽冥之地，险象环生。

阿嫣来此地却如履平地。

她缓步走进去，恰好见到玄夜正集中精力在冲击最后一道封印。

“你到底还是要出来了。”

声音传来，玄夜浑身一怔，看着阿嫣，手上的动作都停了。

“阿嫣你......”

玄夜欲言又止，蓦地顿住摇了摇头。

“不对，你不是阿嫣。”

“阿嫣是神女，怎么会有是妖呢？”

阿嫣只是看着他笑，不否认他的话。

玄夜一个人在那儿猜来猜去，阿嫣却仿佛置身事外，对此毫无反应。

半晌，玄夜停了下来。

“是谁伤了你？”

串联起前后，他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阿嫣这样的人，从小仙草到神女，死过一次。

那从神女到妖女，怕也是死过一次。

无论是谁伤害她，都是不可原谅的。

连他自己，也是如此。

所以，即便他因阿嫣被封印数千年，他也未曾有过片刻的埋怨和怨恨。

只有懊恼悔恨，他痛恨当时的自己看不清自己的心，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质疑她，直到一切真相大白。

哪怕起初的阿嫣只是一株小仙草，那也是仙界的仙子，根本无法抵抗魔界的魔气侵蚀。

她看似不起眼的陪伴，实际上是以生命为代价，日复一日地消耗。

可他却还是在质疑她，不信她。

到最后，在长老们的催促下，最终下了决定。

无条件接近染青，得到七曜神玉，成就一方霸业。

那个被他留到身边的小仙草，自那时起成为累赘。

他误打误撞地让染青心仪于他，一心要嫁给他，而他想要得到染青的全部信任，就不得有一丝差错。如此以来，阿嫣便不能存在。

从他继位，到真正掌权，修习永夜功，阿嫣陪在他身边数年。

数年的时间，让他一点点与她亲近，乃至习惯。

最终选择剥离的那日，玄夜的心也痛过。

甚至在此之前，他因这件事夜不能寐。

只有躺在阿嫣身边，才能得到片刻的宁静。

或许正因为如此，他总是看不清自己的心，误以为这不过是寻常习惯而已。

并非是他的情感作祟。

直到彻底失去的那一刻，阿嫣在他怀里，连同元神一起消失，他想要抓住她，却只能扑一场空的瞬间。

他总算是明白了。

那个总是很黏他，无条件信赖他的阿嫣，是他在心里藏了许久的深爱。

或许是藏得太久太深，到最后，连他自己都没能发现，原来她早就深入他的心里，再难除去。

阿嫣的离开让他推翻了所有的计划，比起失去母亲时的难过，有过之而无不及。

修罗族没人敢去劝他。

因为一开口，便会成为一具死尸。

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是谁伤了你，告诉我，我杀了他。”

从回忆里抽离，玄夜执拗地问询着这个问题。

阿嫣唇角的笑僵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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