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砂走到凌不疑看不到的地方时,悄悄回头看了他一眼,看到他收好瓷瓶后不禁松了口气,但心中还是有几分纠结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这个道理她并非不懂,但她先前也未曾这样安慰过旁人,那轻飘飘的几句话听起来不痛不痒,似乎消解不了凌不疑心中的半分仇恨和痛楚
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快活一些呢?
银砂摩挲着手腕上的珠串,虎眼石珠圆润光滑,像灵动幽亮的兽瞳
她还从未这样小心翼翼地关心过一个人呢
唉,怎么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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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云锦山庄
袁慎穿过馥郁花香,走过静谧长廊,心有灵犀般,透过纱幔,看到了轻拈花枝的他
“你来了”,修剪花枝的动作未停,青年却似早有预料道:“随意坐吧,善见。”
袁慎撩过纱幔,不经意间被素瓷浅缸中飘浮于清水之上的粉白芍药吸引了
红晕攀上脸庞,羞燥地让人忍不住想要逃离,长睫扑闪着,双唇微抿
泊月抬起眼眸,放下花剪,自然地牵过袁慎的衣袖,半拢着他坐下,倒了一杯花茶
袁慎僵硬地顺着泊月的动作坐在石桌旁,杯沿凑在唇边,思绪却先飘远
那年他还只是个在白鹿山书院一心求学的小弟子,可谓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后来拜入他如今的师父皇甫仪门下,也只是习得的东西更高深了些,每日与诗书为伴,他似乎很少像其他世家子弟那样四处玩乐,生活过得平淡如水
一次出京游历,意外地让他的心彻底落在了一个人身上
天下初定,战火未息
再寻常不过的小城突然被强占,好巧不巧地,他正宿在一家小客栈中,一觉起来莫名其妙被抓了壮丁,被迫成了叛军的活体挡箭牌
被推搡着赶出城门,和几十个倒霉蛋一起挡在黑压压的千军万马前,血腥味和泥土混合着,反胃的想吐
绝望和生命遭到威胁的危机感几乎能将人逼疯,那一瞬间,他被迫丢掉了曾经的体面和骄傲,即将憋屈地死去
他闭上了眼
破空声随即而至
但心还在跳动
如雪的清冷气息拂过,腰上传来一股力道,他被轻轻扔到那整肃的军队中,睁开眼,只能远远地看到一抹银白冲入敌寇内部
不过从黄昏到夕阳彻底沉下去的一会儿功夫,祸乱已被荡平,篝火升起,那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已经在城外安营扎寨,并未叨扰百姓
他被安排清洗了身体,换上了干净衣裳,依然是那个博文广识的翩翩公子
直到被引见入主帐,他才惊讶地发现率领这支队伍的主帅竟如此年轻俊美
身着银铠的将军含笑看着他
轻晃的烛光里,笑裔如花
而他为此神魂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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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巴被微凉的指尖挑起,骤然回神
泊月饶有兴趣地凑近看着他:“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袁慎微微向后仰着,试图让面前的人松开自己被钳制的下颚
泊月松开手,下一秒却凑的更近:“嗯?怎么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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