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宣朔番外

　　第一次见魏孚昔是在晋笙辞三岁的生日宴上，也是她母亲病的最严重的时候，只要晋笙辞消失在她的视野里，她就会歇斯底里。

　　可其他的时候，她却又是那么正常，和从前一样温柔美丽，除了看不见他这个儿子以外。

　　他那个时候七岁，却已经学会了抽烟，无论谁来看，都是很荒唐的，可撞见在花园角落抽烟的他，她只是那样静静看着他，仿佛不会说话的孩子。

　　后来晋宣朔才知道，魏孚昔其实在看的不是他，而是他身后的那棵树，直到她被烟呛得直咳嗽，她才说了话，晋宣朔本以为，她该生气了。

　　“抽烟是什么感觉？”止住咳嗽的她嗓音沙沙的，莫名和他有点像。

　　晋宣朔没打算理这个有些奇怪的女孩子，转身走了，而魏孚昔什么也没说。

　　后来很多年里，晋宣朔都在后悔，他们没有一个更美好的初遇，那是他人生里最叛逆，最阴郁的时间，但其实他也明白，换个相遇方式，他未必会喜欢上魏孚昔。

　　那是个怪胎。

　　大家都如此形容她，她和整个圈子格格不入，她总是冷漠的注视着自己周遭的一切。

　　她成绩很好，多才多艺，却绝不是人们普遍认知中的好学生，因为不好的东西，她也一视同仁的沾染，抽烟，打架，喝酒……

　　虽然年纪小，但她似乎总有办法避开大人的视线去做她想做的事。

　　魏家很重视她，却管不住她，而且也无法说她学坏了，因为客观来说，她是一个有着不良嗜好的优秀的人。

　　所以，第二次见面的时候，是他看见魏孚昔在抽烟。

　　他没认出那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小姑娘，她却认出了他——她的记忆力很强。

　　“抽烟对身体不好。”她一边这么说，一边熄灭了手中的烟。

　　晋宣朔只把那当做她在分享感受，却还是在抽烟时想起了那句话，然后戒了烟，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母亲的病开始好转。

　　因为离得近，他们不免熟悉了起来，他对魏孚昔的评价是一个好奇心过于旺盛的女孩子。

　　她没有否认，只是说，“我只是想知道，我喜欢什么。”

　　她对什么都不长性，就像她说的那样，她在找寻答案，所以逐一尝试，逐一排除。

　　唯一一个她还算坚持的长久的事，是记仇。

　　她对别人的评价毫不在意，却仍旧会记录，有合适的机会就报复回去，小到无伤大雅的恶作剧，大到搅黄别人家族的生意。

　　后来就没人再敢得罪她了，而她看起来似乎也愈发孤僻了。

　　当然，她本人毫无察觉，这世上有太多她不知道，还未曾尝试的事，所以她忙碌的没有时间伤春悲秋。

　　晋宣朔知道她其实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也问过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只是很茫然，机械一般的回复，“这是对‘我’的评价，既然我不认同，自然应该反驳。”

　　奇怪的理论，让晋宣朔笑起来。同时，他似乎也有点明白了为什么，晋笙辞第一次见她，就很喜欢她。

　　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有点喜欢她了。

　　但其实，那是一句很悲伤的话。

　　他曾以为他们会走到一起，他们身家，相貌都互相匹配，而他也算得上唯一一个，和她关系近的人。

　　即便魏孚昔离家出走，他依旧那么想。

　　她大概只是觉得，没试过离家出走的感觉而已，从很久以前，她就是这样随性而为。

　　可当他再次见到魏孚昔的时候，他就明白了，他的愿望变成了奢望。

　　她已经找到找寻了那么多年的答案，而那个答案，并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