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长厮守】肆拾壹 (2-2)

　　北冥雪醒后，一睁眼便看见了蹲在床边的神农兽，它眼睛亮亮的，目不转睛的看着床上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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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上的人群似乎没有止尽，北冥雪腰间的子归锁闪烁着光芒，她探出头，右边的巷子深处，挂着“悬壶济世”的旗帜。

　　“进巷子。”北冥雪挣开宋玄清的手，朝巷尾的医馆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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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角是老神医的徒弟，这个名字是老神医在抓药时刚好看到八角这味药随意取的。

　　老神医想倾尽毕生所学，医治这镇上的人，最后被那些疯了的病人传染黑痘症死亡。

　　八角不会医术，带着师父最珍视的书籍躲了起来，他亲眼见了太多忍不住病痛，去传染他人以减轻自身痛苦的人，对这个世道是失望的。

　　数日前，他们的小镇还是一片宁静。八角转头看窗外的阴沉沉的天，觉得这日子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八角捣鼓着手里的药材，回想着北冥雪刚刚说的话：“你说的如果是真的，师父一定会很高兴的。这世界黑了太久，好在有你们，天就快亮了。”

　　北冥雪讲述了他们的来意，以为他会将人赶出去，或者是嘲讽不信。实际上，八角从始至终，都只是静静的听着，整理了一屉又一屉药材。

　　“这件事，有多少把握？”八角捏住衣角，内心有些忐忑。

　　北冥雪也给不出准确答案，八角看出她的迟疑，便不再追问。

　　菘蓝镇多一个八角，治不好人们的病，少一个，或许也不会有影响。

　　万一呢，万一北冥雪真的成功了呢？

　　八角将药柜上方的几本书拿下来，交给北冥雪：“上帝给了师父怜悯众生的心，却没能给他拯救众生的能力。这是我师父最珍贵的东西，帮我保管好吧。”

　　北冥雪紧紧咬住牙关，话到嘴边又被生生咽了回去，她的身心都遭受着折磨，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劝一个好人牺牲自己。

　　为什么一定要牺牲旁人呢？

　　“你不用有负担，这也是我的责任。”

　　凌乱的思绪结成一张网，北冥雪越是挣扎网得越紧，终于，她再也忍不住，酒红色的眼眸噙满了泪水，滑落脸颊，留下两行浅淡的泪痕。

　　北冥雪的手指轻轻点住八角的额头，一缕金光轻轻汇入子归锁，片刻后，子归锁的玉面出现了四分之一的浮雕，空中回荡着她微弱的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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