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舌尖下意识舔过下唇,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一点不属于他的、微凉柔软的触感和清苦酒香。他盯着她,目光像是要将她钉穿,那其中翻涌的情绪极度混乱:杀意、暴怒、被侵入的屈辱,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强行从绝望深渊拉回人间的震颤。
“你……”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像是被砂石磨过。
“闭眼,凝神!”花楹打断他,声音恢复了冷静,但耳根那抹红晕却未完全褪去,“第二波要来了。这次,试着引导那股灼热,不要对抗!”
不容他反应,她再次催动金针,酒气更深地渗入。
记忆碎片里,不是黑暗,是血色的黄昏。风里带着铁锈味和凋零的花香。
慕子蛰站在那里,曾经的同门,如今的慕家家主,慕词陵将眠龙剑交给他,映着他复杂难言的眼神。
“慕词陵,只要你拿到眠龙剑,就为你接锥心毒。”
他们当时是这么告诉他的,而他信了。他以为,自由和“正常”的生活,终于触手可及。
然而呢?
没有解蛊。只有更多的利用。
“为什么?”他记得自己这样问,声音平静得可怕,只有眼底的猩红在翻涌。
慕子蛰避开了他的目光。“带你来的不是我,解药在那个人手里……”
谎言。都是谎言。他笑了起来,笑声癫狂。
“噗——!”
慕词陵猛地喷出一口暗红色的淤血,溅在粗糙的木桌上,开出一朵触目惊心的花。他身体前倾,单手撑住桌面,指骨捏得发白,另一只手死死按着自己心口,那里蛊虫因剧烈的情绪波动和内息冲撞而疯狂躁动,仿佛要破胸而出。
他大口喘着气,白色长发凌乱地黏在汗湿的额角和脖颈,红衣下的身躯因极致的痛苦和暴戾情绪而紧绷如拉满的弓弦。
那双猩红的眼睛抬起,死死锁住花楹,里面是未曾散尽的杀意、被背叛的滔天恨意,以及一种濒临崩溃边缘的、毁灭一切的欲望。
花楹脸色也有些发白,不仅仅是因为耗神,更是因为从他记忆碎片中感受到的那份沉重与黑暗。
她迅速起出金针,动作依旧稳,但指尖微微发凉。她将早就准备好的一碗颜色清亮的药汤推到他手边。
“喝下去。平复内息,安抚蛊虫。”她的声音比刚才低了些,带着不容置疑的柔和,“那些……都过去了。”
“过去了?”慕词陵嘶声重复,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没去碰那碗药,而是猛地伸手,一把攥住花楹还没来得及完全收回的手腕!力道极大,冰冷的手指如同铁箍,瞬间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勒出红痕。
花楹没有挣扎,只是静静看着他。她能感觉到他手指的颤抖,能看见他眼中疯狂与清明剧烈搏斗的漩涡。
两人距离极近,呼吸可闻。他身上的暴戾气息和她身上清苦的药香、淡淡的酒气纠缠在一起,在昏黄油灯光晕下,形成一种诡异而紧绷的张力。
“你看到了,是不是?”他逼近,气息灼热地喷在她脸上,唇色红得妖异,“你不怕吗?你不怕我吗?”最后一个音节上扬,带着神经质的恶意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明了的、试探般的尖锐。
花楹手腕生疼,但目光未曾闪躲。她看着他那张因痛苦和偏执而微微扭曲、却依然精致得惊人的脸,看着那双眼底深处几乎被疯狂淹没的一丝脆弱。
她忽然抬起另一只手,不是攻击,也不是推开,而是用微凉的指尖,轻轻拂开他黏在汗湿眼角的一缕白发。
动作很轻,带着一种超越眼前险恶情境的、近乎安抚的意味。
“我这里,”她开口,声音平稳,像月光下静静流淌的沙泉,“没有怪物,只有病人,和付不起酒钱的杂役。”
慕词陵攥着她手腕的力道,骤然一松。他像是被那微凉的触感和这句话烫到,猛地向后撤开,撞得椅子吱呀作响。
他别开脸,胸膛剧烈起伏,看着桌上那碗逐渐不再冒热气的药汤,又看看自己刚刚攥过她手腕的、骨节分明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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