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 (2-1)

延祈起第一次遇见由缘的地方是在海边

延祈起刚从医院输完液出来，原本想去散散心，但是在姐姐不断的短信轰炸下原本被病痛折磨有些难过的心突然变得烦躁起来。周围的天仿佛阴了，就像是赌气一样将手机关机，转身掉头偏离回家的方向

“这次回去肯定又要被说了吧……”

短信内容都是一些早些回来赶快回信息的话，起祈几乎是从小听到大，明明知道是家人对自己的关心但就是止不住的烦躁

身边安静的时候总是会回响起父亲的咒骂声和他扭曲的脸还有唾沫横飞的脏嘴

自记事起父亲的眉头没有一天不是紧皱的。明明在外人面前和颜悦色，在外人面前表现成一个温柔体贴的丈夫，温柔的父亲，关心父母的儿子。一回家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对家里人破口大骂

无非就是一些……我怎么这么倒霉和你结婚，和我结婚是你的福气，我这么聪明的人怎么有你这么个儿子…你们这些老不死……

还时不时出去喝个烂醉回来发酒疯摔东西，指着家里人鼻子骂和扇巴掌

烂人……

这种环境不适合小孩子成长，三四岁的小孩子不经吓，他还是个体弱的…几乎是三天两头去医院，还年幼的延祈起的眼泪几乎是没停过…在又一次夜里惊醒后母亲终于下定决心和父亲离婚了

奶奶对此表示的是理解，她很平静的替母亲整理行李

要走的那天她是哭的，哭着招手，后来才知道她为什么要哭……

丈夫早死，儿子年幼，顶着克夫的骂声兼职多分工作，退掉追求者的求婚…独自一个人儿子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没想到这么多年养了个白眼狼

哭悲

父亲初中时来学校找过一次，拽着他扇他巴掌，延祈起想跑可是一个孩子哪里是成年人的对手？这个只有血缘上名义的“父亲”跪在校门口一把鼻涕一把泪说他自己“命苦”儿子妻子不待见自己和小三跑了，家里老母和自己断关系了…

可悲……

特别特别的想要喊出来想要叫出来

心里有一股无名火，是恨吗？自己到底在恨谁？自己该恨谁？是不是真像“父亲”说的一样……

那是他第一次爆发，像是疯了一样拿钢笔去扎那人，大骂他，好在被同学拦住了，有一些同学挡在他身前

父亲捂着流血的胳膊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呸了一声接着撸起袖子，低声叫到：“我可是你老子，你居然敢打我”

“不许动！”

他被赶来的警察制服了

这句话真的让人感到安心

“我们相信你”

不知道是不是情绪太激动了，祈起像是失了力一样瘫倒，捂着脸哭，好在被同学扶住了，接过纸巾后擦干净脸，有些踉跄的走到被扯开的书包前，俯下身收拾起散落的文具，刚站起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抱住了

“没事了…”林祁抱住延祈起“没事了…姐姐在”

“别害怕了…”

自己在发抖？

不知道该说什么，祈起像是失了力卸下沉重包袱一样回抱住林祁哭了

……

“我想这些干什么”祈起喝着汽水，扶着大桥边的栏杆看着那被月光照着的海面出神

曾经也想过消失的吧……

月亮的影子照在水面上，水被打搅后月亮的影子破碎，平静后又回归平静，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如果自己也是那个影子就好了……反正也不缺我一个吧，世界有千千万万个人，少了谁地球都照样转，差别可能就是活着的人一直在向前……

人死后回去哪里？

想到这里闭上了眼睛

这风吹的真舒服……

准备回去时他看见墙底下的黑暗处模模糊糊站着一个黑影，定睛一看发现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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