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带着梦参,瞒住了所有人,偷偷离开了天朝皇城。
一路上他们彼此结伴,共赏天下美景。
至于二人的关系,表面上目前还是师徒,暗地里的关系却说不清楚,十分的微妙。
但是,有一点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来,司命不敢随意触碰梦参了。
梦参的态度倒是和之前没多大区别,依然每天笑嘻嘻的,报完仇整个人彻底放松下来,开始对道观外面的一切都十分感兴趣。
每天就像个苍蝇一样,在司命耳边喋喋不休,司命一开始不堪其扰,后来渐渐就适应了。
有时候梦参突然安静了,他反而不习惯了。
司命虽然一直不曾开口回应梦参的感情,可是他自己心里却知道,他对梦参的感情越来越复杂了,他自己也说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情感,只是觉得,自己似乎离不开梦参。
经常有一瞬间,他会看着梦参的笑容失神,内心有时候竟然会出现希望这一刻永远停留的想法。
梦参不似以前那般沉稳,如今的她和平常女孩没什么两样,偶尔也会任性妄为,嬉笑打闹。
梦参面带微笑的看着司命,可能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虽然经常刻意疏远她,可是对于她的示好,他从不曾拒绝,但是路上遇到欣赏他的女子,他都会铁青着脸拒绝对方。
她开心的时候,喜欢挽着司命的胳膊,司命一开始躲避她,后来时间长了,他也就随她去了。
她虽然不再害怕打雷,但是司命在她身边时,她就忍不住露出害怕的样子,他还是和以前一样,陪在她身边,直到她入睡之后才离去。
他们同吃同住,虽然还是师徒关系,但梦参有时候想,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既然他们之间隔着师徒界限,那么能一直陪伴彼此也不错。
即将离开天朝国时,梦参听到了很多流言。
她消失不见的消息,终究还是没能瞒住。
皇叔四处寻找她的踪迹,搞得人尽皆知,关于她和司命私奔的流言不知何时突然传了出去,一时之间人们议论纷纷。
后来坊间居然传出她狼心狗肺,想要夺取皇位的流言。
她的信徒听说这件事后,有愤怒者砸坏了石像,破口大骂,对她心生厌恶。
人们谈及她的时候,神情也由之前的敬佩变成了恶心。
一个月之后,她已经彻底声名狼藉。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人,依然选择相信她,依然崇拜她。
梦参坐在山顶的石头上面,静静地看着山下万家灯火,眼神不悲不喜,低声喃喃,“师父,你是不是早就猜到,皇叔会如此做。皇家,真的没有亲情吗?我以为他当初全力以赴的支持我对付宁缺,里面也曾有一丝一毫亲情。如今看来,原是我多想了。”
她轻声叹气,声音里充满感慨,“原来天下百姓都是一样的,一个流言就可以毁掉一个人。我只是觉得有些讽刺,我拿来对付别人的方法,有一天会出现在我自己身上。”
司命在一旁皱眉,“人心如此,不值得你伤心。人们在意的根本不是真相,而是最后的结果。但人世间依然有清醒的人,他们依然相信你,依然祈求你平安喜乐。有他们,你已经足够了。”
梦参轻笑,眼里悲伤情绪迅速消失,“师父,”她靠在司命肩上,低声喃喃,“有你在我身边,真好。只要师父永远在我身边,刀山火海我都不怕。”
司命闻言神情变得十分复杂,他低头看了看梦参,欲言又止。
他好像不能一直陪在她身边了。
他好像猜出梦参飞升的劫难了。
梦参最害怕失去的,不是名声,也不是荣华富贵,而是他,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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