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听得这一番解释,心下愈发绝望,犹自不死心追问:“便一点办法也没有吗?世上既有红石胆这般魔物,怎会没有克制它的灵株仙草?”
裴愈唏嘘叹言:“恕老夫孤陋寡闻,并不知晓这样的灵物,除非传说中的魔族重现于世,想来才有可能消弭公主体内红石胆的药性。”
这一言几乎绝了苏晏的念想,他眼底沉痛渐深,拥着苏念的双臂不由加重了力道。
忽闻怀中传来一声痛吟,他这才陡然清醒过来,小心翼翼扶苏念躺好,连忙吩咐道:“别的暂且不论,先替念儿治伤,她受了重刑,身上的伤定然不轻。”
裴愈点点头,亦有此意,公主四肢伤得颇重,确实不宜再耽搁下去了,于是手脚利索地开始准备接骨用具,还不忘忙里开口,以安圣心。
“陛下放心,公主四肢断骨老夫有法子续接,只要好生休养,虽说无法和从前一样灵活,但日常行走坐卧却是无碍的。”
苏晏眼睁睁瞧着苏念重伤昏迷却还在无意识喊着痛,如何能放下心,他只觉自己的心脏也随着她的每一声痛呼狠狠抽搐着,急急道:“她很痛,先给她止痛!”
“这……”裴愈面露难色,迟疑片刻终是摇了摇头,“公主似乎服用过增加痛感的药,且剂量不小,药效至少还会持续两日,在此期间内,一应止痛麻醉药物对她皆是无用的。”
苏晏死死盯住裴愈,怒火忍不住又冲上了头,“红石胆你没本事解,现在连给她止痛都做不到!就让她这般硬生生熬着吗?两日!你可熬得住!”
裴愈被怼得哑口无言,行医一辈子,头一回生出无力感,皇帝并不懂医理,故而并不知晓类似增敏药物都是无法可解的。不过多说无益,公主所受的疼不会少半分,裴愈便也闭了嘴,只垂下脑袋默默受着。
苏晏见裴愈这木头样,不消说自是气闷至极,偏又实在无可奈何,只得焦躁地催促,“既没法子,那还等什么,赶紧动手!”
裴愈“嗯”了声以作回应,却未立马动作,而是慎重向苏晏嘱咐道:“接骨本就剧痛无比,公主此时的痛感又是常人数倍,待会若挣动起来,皇上务必牢牢按住她,以免致骨骼错位受二茬罪。”
苏晏并未多言,只沉着一张脸点了点头,双手则移去苏念肩头,以半环住的姿态揽其入怀,谨防她乱动。
好在接骨的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苏念虽一直在痛苦呻吟,但因高热不退,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根本还未清醒过来,更别说使劲挣扎了。
当最后一根断骨被包扎固定好后,苏晏的面色总算稍稍转晴了些。
裴愈亦是长出一口气,擦了擦额角热汗,才接着开口:“公主身上的鞭伤并不打紧,宫里应有上好的药膏,按时涂抹便是,只是……”
说至此处,他面上现了难色,苏晏见状,眉头拧住,一颗心又提了起来,连连追问:“怎么了?她可还伤了哪里?”
裴愈沉吟片刻,斟酌了下措辞,这才回道:“公主体内尚埋着不少银针,且根根深入筋骨,需得宽衣取针,老夫虽是医者,到底是男子,不敢冒犯公主,还望皇上唤内廷医女前来取针。”
这话一出,苏晏尚未有反应,这半晌一直默默守在边上的沐雪却是再也忍不住满腔的悲愤,当即暴喝一声:“桂七竟敢对公主用针刑!我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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