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夕静静瞧着眼前之人,阿姚的嘴角分明向上扯起了弧度,笑容却苦涩得比哭还惹人伤,临夕闷声询问:“后来呢?鱼活下来了吗?”
“自然没有,不过我会命人定时用相似的几条替换进去,所以我女儿并不知晓这一点,只当自己从前抓的鲤鱼还好好活着。
鲤鱼跃龙门,我怎会不知她那般喜爱鲤鱼皆因其兄长之故,我虽不喜她与兄长过从甚密,却又哪里舍得真去责罚她,不过,她既不愿我知晓,我假作不知便也是了。”
临夕沉浸在阿姚的讲述中,脑海中描摹出一幕幕母女相处的场景来,心中不由升起一股艳羡,若是她能见到娘亲,也该是这般幸福吧。
“我女儿自小便是个顽皮的,天界这么多仙家没一个制得住她,却唯独愿听她兄长的话,偶尔去寻兄长玩耍,玩得野了两三天都不回来,我也拿她没办法,总归关得住人关不住心,后来便随她去了。
每每她不归家时,我都习惯倚在这莲花池旁等着,只盼着她回来的时候可以第一眼看到我。我其实很想对她说‘玩累了就赶紧回家吧,娘亲在等你’,可惜,终是没有这样的机会出口了。”
“阿姚姐姐,你女儿很幸福,有一位这样爱她的娘亲。”
“不……你不懂……我伤她很深……”荼姚喉头哽住,再也说不出话来。
那日紫方云宫,她探得犀儿青鸟真身,一怒之下脱口而出不再相认的糊涂话,每当忆起犀儿跪在院中如泣如诉哭喊的模样她便心如刀绞,若她知晓那是自己和犀儿的最后一面,定然不会那样说。
只可惜悠悠天地间,任是谁也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这是她心上的一道疤,每每想起便血流如注。
临夕见状于心不忍,头脑一热便扑到阿姚身上,伸手环住她的腰,“阿姚姐姐,莫难过,相信我,你女儿不会怪你,世人皆知父母爱子乃是天性,岂不知孩子对父母的爱亦然,你女儿不会怪你的,因为她爱你正如你爱她。”
“她爱我……我怎不知她爱我……是我推开了她……是我不要她……是我伤她……”
荼姚死死闭着眼睛,却仍止不住汹涌而出的热泪,万年来,悔恨没有一日不在折磨着自己,可是她不敢哭也不能哭,天后的尊位像一副黄金铠甲紧紧裹住自己,将痛楚和软弱狠狠碾碎再深深埋进躯壳,与心底的伤疤一起腐烂。
然而此时此刻,眼泪却猝不及防地流出了,荼姚第一次剥下天后的盛装,狠狠一刀剜进心口,剜肉疗伤,伤口处经年的脓液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汩汩流出。
临夕紧紧抱着阿姚,耳边虽不闻哭声,但阿姚整个人都在无意识地颤抖,很快,临夕肩膀上就湿了好大一块。
她一动不动,只是继续抱住阿姚,用一种无声且坚定的语言安抚着阿姚的伤痛,两颗心紧紧贴在一起,临夕排解着阿姚的痛楚,而阿姚感受着临夕的温暖,心与心的交互间仿佛连跳动都成了一致的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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