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孩子 (2-1)

“沈姨……”

许知意听完沈静竹的回忆，心中一时难以平静。

“小知意，我好不容易寻到了你，此后定不会再让你无家可归。鱼儿当年既与我约好，我必待你如亲生女儿一般。”

沈静竹眸中满是认真与疼惜。她性情豪爽不羁，又向来看不上那些世家子弟的作风，因此年近四十了依旧是孤身一人，无儿无女。不过，她内心深处，到底是个温柔的女子，也渴望与家人相守。

“不过，小知意，你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啊？你母亲呢？”

沈静竹初见许知意时，一心扑在了她身上，此时前尘往事铺陈开来，她忍不住心中疑惑要打听当年好友的下落。

“这些年，我拜夜行司宁掌门为师，一直在夜行司捉妖。”许知意轻声答道。

“哦，你在师兄那里啊……”沈静竹倒是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寻了许多年的小女孩，会与多年未见的师兄有缘。

“沈姨，今日我有些累了……改天再和您聊吧。”

沈静竹听了她这话，心知也许她一时有些事还没想好怎么说，嘱托她几句好好休息后，便离开了。

许知意却因沈静竹那一句“你母亲呢”，陷入困住她多年的痛苦中……

许鱼儿把小知意塞到了小小的洞中，又将那块莲纹玉佩小心地放在她怀里，然后俯下身来看着她，眼中满是不舍。

“意儿，你乖乖呆在这里不要乱走，无论听到看到什么都不要出来，答应娘，好吗？”

小小的人儿满是不解，“娘亲，你要去哪啊？为什么不带上意儿？”

许鱼儿勉强扯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儿乖，记牢娘的话，一会千万不要出来，也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娘亲……”

小孩子还想说些什么，许鱼儿拉过一边的柜子便遮住了这个小小的洞，也遮住了小知意那张稚气的脸。

洞口被完全挡住之前，小知意看到娘亲眼中泪光闪闪。

黑暗中，小小的她蜷成一团，听到外面传来的妖兽嘶吼的声音，吓得不敢出声。

“嘎吱”

“嘎吱”

是妖兽咀嚼的声音……

她心中似乎隐隐明白了些什么，却一个劲儿地告诉自己，妖兽吃的是家中养的那只大白鹅。

她紧紧地抱着娘亲塞给她的莲纹玉佩，浑身止不住地发抖。耳边，妖兽的咀嚼声还没有停……

一声短促的哨声响起，她听到有人笑着说话的声音。

“真是把你嘴养刁了，还知道挑这种细皮嫩肉的吃。”

“走吧。这穷乡僻壤的，看着也没什么好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小知意从黑暗中醒来，眼前黑漆漆一片，她一时有些懵。忽地手指触到一块温而滑腻的东西，她想起这是娘塞给她的玉佩。

娘亲……娘亲肯定在等着自己出去呢。

小小的人儿费劲儿地推开挡着小洞口的柜子，有些笨拙地从里面爬出来，手里还紧紧地抓着那块玉佩。

可是她看到了什么？

血迹沾染了她和娘亲一起生活的小屋，一堆零乱的衣服下，与血肉粘连的白骨隐隐可见，粘稠的鲜血有些凝固，还保留着往下流淌的状态。

“啪”，一声。

过了很久，“啪”，又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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