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许多小朋友都说我是扫把星,天煞孤星,克身边人之命。
我一开始不知道什么意思总觉得这个词不太好,因为每次我看到他们异样的眼神我很不开心,心里很紧张。
我讨厌这个称呼,我大声说我不是他们说的这个东西。
渐渐的我和我的家人搬离了这个地方,我也随着长大淡忘了这件事情。
快高考那年是我最累但是也挺充实的一年,每一天都是日复一日流水线般生活。
就在一个很平常的周三,我接到了医院的电话,我的家人在原本想来接我的路上出了车祸。
两个人现在都在医院抢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哑着声音去找老师请的假,浑浑噩噩的打车去医院,路上我打开了车窗,想让自己清醒些,再清醒些。
当时没什么感觉,只记得是开春,雪渐渐消融的时节,我的心里已经一片荒芜。
等我到了的时候,走廊空荡荡的,只有肇事司机和他的家人在门外等着,看着我头发被吹得很乱,他就跪下来在我面前。
怎么办,我需要冷静,我不能这个时候头脑一热,我一直在告诫自己。
爸妈没事的,爸妈没事的。
我看着他的孩子跟他一样跪在地上,一样在哭泣。
我好像也在哭,我忘记了,直到医生从里面出来我的记忆才开始明晰。
他们让我签了病危通知书,让我进去陪他们聊聊天,外面只是平静的黑夜,我还能听到外面车辆往来、摆摊吆喝的声音。
但爸妈的声音是如此的微弱,我只能低下头俯在他们的嘴巴边才能听得清楚,“乖乖,早点回家,钱都在你...小时候藏画画...的柜子里咳咳咳。”爸爸说话断断续续,我听了一辈子才听清楚,然后过了一会我看到泪水从眼眶划落,“乖乖一个人咋儿个办哦咳咳咳,乖乖要坚强。”我将脸上的泪水抹了一把,将额头贴在他的嘴上。
妈妈在一旁不停的流眼泪,我转过去听妈妈说话,“乖乖,天气变化快你要注意身体,爸爸妈妈要先离开你了,你要”妈妈的话语被她的哽咽声吞下,我只能好好点头。明明有那么多想说的话,嗓子却跟灌水泥了般说不出话。
我紧紧拉着他们俩慢慢冰冷的手,妄图将自己手里的温暖分给他们一些,哪怕一点点,能够让他们多说几句话,多陪我几秒就好。
时间在他们身上残存的温度逝去。
浑浑噩噩的我完成了葬礼,浑浑噩噩的我参加了高考,浑浑噩噩的我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
除了回家拿重要物品,很长一段时间那个存在过爱与温暖的家我都没有去过了。
自此我没了来处也没了去处。
当我实在独自承担不了生活的压力时,我再次回了家拿了爸妈留下的钱,全是纸币,日夜辛劳换成了可以代替血汗的证明。在下面是我儿时画的画。
画里面是春天之下与家人踏春,动物为伴。随着时间的抹杀颜色逐渐暗淡,除了那画的春日里依旧生机盎然。
在画的背后有一行十分稚气的字“被春雨淋过就会长大”
我在等待,等待一场春雨落下。
不愿快快长大,只愿春雨之后,万物恣意生长,消融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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