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往事如风 (2-1)

夏凌面无表情，祁妄却一脸思索的样子，一会儿过后，他手执黑棋放在了某个地方，刚好斜着连成一条线。

“我赢了，夏桌。”

“哦。”

他本来是想收拾这家伙来着？谁能告诉他，他怎么和这个自来熟的家伙下起五子棋来了？真的是莫名其妙。而且……怎么还边下边撩自己头发？以为自己很帅么？

“哎夏桌，你能给我看一下你的书吗？我看里面你画了个小人儿挺好看的。”祁妄一手托着脑袋，一手指了指夏凌右侧桌面的《金典数学思维》。

“为什么？我和你熟？”

“现在不是熟了吗？我们可是同桌哎。”祁妄靠近了夏凌一点，将手搭在他的肩上。夏凌看了一眼，说：

“哦。把你的手放下。”

祁妄听话地把手放下了，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夏凌有那么一瞬间愣神了，棕发少年的笑容如同初升的朝阳，温暖而又耀眼，惊艳了时光，温柔了岁月。在往后的很多年里，被人问起最喜欢祁妄什么，夏凌说是他那阳光肆意的笑容。因为他从未见过，那样灿烂的一个人。

“夏桌，你是被我帅气无比的颜值看呆了吗？怎么一直傻傻盯着我看？”祁妄觉得眼前的人有些傻乎乎的。

“你想多了。单纯觉得你欠揍。”夏凌回过神来，又恢复了冷漠的表情。他把数学书扔给了祁妄（至于为什么是扔，因为他不想和这人有什么肢体接触，哪怕一点点也不行。）祁妄接过，“谢啦！”

他翻开夏凌的数学书，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笔记和演算过程，字迹娟秀，像女孩子写的字一样。祁望翻了翻，注意到每一页下面都画了个黑色的小人儿，而且这小人儿看上去还有点恐怖渗人。祁妄的直觉告诉他，夏凌，并不快乐。或者说是对生活没有一点希望和兴趣。

……

事实上，正如祁望所想的那样，夏凌曾经所经历过的那一切都让他感到压抑。那些痛苦的往事是他无法所释怀的即使已经过了这么久。

没有人会喜欢痛苦的，但却没有人能够拒绝痛苦。上帝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在给人们许多幸福的同时，也一定会搭配上成倍的痛苦。对夏凌来说，他最大的幸福就是和奶奶在一起。他到现在都还记得以前和奶奶一起去山上采摘野菜，挖出了冬虫夏草的日子，以及和奶奶一起去小镇上逛集，看表演。那应该是他最快乐的时光。

可惜偏偏至高的上帝最爱造化弄人，夏凌从上了初中开始，就一直被人排济，嘲讽，捉弄，又或者是霸凌。那个时候的他，身材瘦小再加上经常生病的原因，所以也就只能被人欺负。每次回到家的时候，总是遍体麟伤，奶奶总会熬制草药，满是心疼地涂在他的伤口上。这对夏凌来说已经成家常便饭了，他自己也算是习惯了。不过好在他并没有因为这些事情而导致成绩下滑，他的学习成绩依然是在班上，全年级名列前茅的。可能这就是学神的潜力？

人们都说，往事如风。可往事，真的能如风一样消散吗？答案是不确定的。因为有些伤痕，划在手上，愈合后就成为了往事。但有些伤痕，划在心上，哪怕划得很轻，也会留驻于心。

夏凌经历的过去，就属于后者。那些带着恶意的目光，讽刺，几乎像针一样快要把他刺的体无完肤，而且总有那么一些人喜欢拿着他的痛苦当成乐趣。这些人不是情商缺乏就是纯纯的心理病态。最可悲的是，他们竟然对伤害别人的种种行为毫不自知！或许在他们看来，只不过是开了个“无关紧要”的“玩笑”而已。

好一个“无关紧要”的“玩笑”！竟然能给人的心理蒙上一层名为恐惧痛苦的阴影！

祁妄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夏凌，也不再说话。他不知道夏凌以前经历过什么，但总归是不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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