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云迷雾锁6 (2-1)

　　玄云明看着倔强的女儿，不禁诧异：“青儿，你怎么变成如今模样？”

　　“呵”玄青甩衣起身直视玄云明：“从你无力护阿母周全，从你无力护我和小羽免遭上山之难，从你无力保玄族女郎平安，就已经注定了！你早该知我会变成这样，我也必须变成这样。难道你想让我像你一样，只能靠自己示弱、让步得以生存吗？”

　　“示弱何尝不是保全之法？玄族是你母亲最挂心的，你母亲那件事，是她自己的选择，我也痛心，但我爱她我一定会尊重她的选择。而你们，也是陛下....”

　　“也是陛下忌讳我们玄族势力，以全族人命要挟你把我们交出去是吗？身为族长，我和小羽不怪你。但身为阿父，你没资格指责我的选择。”玄青擦掉夺眶而出地眼泪，转头望着画像不再看自家阿父：“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和小羽上山意味着什么，难道你想让我们两个成为下一个‘赵婉儿’？”

　　“我...我不是..我....”

　　“我不想！我不愿甘于此，也不愿小羽沦于此，更不愿让玄族世代女郎命运都是如此。”

　　“可是自前朝以来这就是权臣让陛下放心、保留家族的唯一方法。天命难违啊，我也.......”

　　“我不信！”玄青青筋暴起，怒吼着打断父亲“炽翎玄羽族兵强力壮，我不信拯救玄族只有牺牲女郎这一条路！”

　　“玄青！”玄云明听清女儿的言下之意后惊诧地打断她：“历朝历代哪个大族不是为了生存在选择牺牲，为了求全选择委屈？你为何就不明白什么叫天命难违？”

　　玄青看着自家那瞻前顾后、懦弱成性的父亲：“我不信玄家就这一条路！我更不信天命！就算是天命，我玄青也要破一破这天，闯一闯这命！”

　　“但是，改命哪有那么容易？改不好是要付出代价的”

　　“就算死，我也要死在玄家，而不是像赵婉儿一样死在一个不知名的黑暗角落.....”

　　“青儿....”至此玄云明终于理解自家女儿的心思，心中不免生出更多愧疚、心疼。

　　玄青和父亲对峙着，她亲眼看见阿父眼中的惊疑、担忧、羞怒揉为一体，最终化为眼角的一抹哀愁：“都怪阿耶无用，没能把守护好你们。”

　　玄青梗着语气：“就算我不上陛下的床，一年后也要被抬上各诸侯的床，既知如此，我何不拼一拼出路？而且就算不易，我也已经成功走出第一步，起码拯救了小羽和这一代玄家女郎。”

　　“可是伴君如伴虎，今日情形你可是见了，我们这些几十年如一日忠诚地陪伴在他身边臣子说动杀心就动杀心，更何况你一个小女郎.....”

　　“阿耶，为了生存总要有人牺牲的不是吗？”玄青眼角泛红，看着画像中与自己极度相像的女子：“当初阿娘为整个玄族牺牲，若今日能为玄族女郎拼出一条生路，牺牲一个玄青又如何？我相信阿娘会为我骄傲的。”

　　玄青说完朝画像再次深鞠一躬，起身擦掉眼角的泪：“阿耶，我还有事要做，就先不陪您了。”

　　“可是家宴....”

　　“我很快回来。”玄青说完转身走出门去。

　　玄云明看着单薄却挺拔的身影，深深叹口气。

　　“唉，他们姊妹两个，属青儿最像你，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我知道，青儿心里还是怨我，但你知道我真的别无他法”玄云明也看向画像：“汨罗，就求你保守咱们两个女儿一世平安，保佑青儿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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