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一朵花,至于吗?白乂一时难以相信有人会冷酷地杀人,同时也会为花而哭。走近,他忍住了安慰的冲动,却没料到夜寂转头来望他,目光湿润,“一年十二月,它每天都目送太阳下山,依依不舍,昨日,却是料不到是诀别吧,它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憋了半天,白乂憋出一句:“对不起。”
静默一会儿,夜寂站起来,双手捧着花,走向戏台对面的屋子,里面供奉着凤凰。
跟着走进去,白乂才看到里面精致的贡品,果实被去了皮肉,还维持着原来圆润的形状,肉类被切成厚度相同的薄片,摆出把把折扇,烛火如同华表一般镇守祭台,火焰舞在相同的高度。
夜寂上前,将凌乱的花儿放到了整齐的贡品之间。
凤凰,说好了的,待你涅槃之时,会为所有牺牲的人带来荣耀!
愿花再开,沐浴荣光。
白乂还没回过神来,夜寂就已经出去了,他还要继续他的练习,留下白乂和那个奴隶丑雉儿在堂中大眼瞪小眼。
不过那奴隶并没有瞪他多久,丑雉儿的注意力全然在桌上的沙漏上,一滴一滴盯得仔细,沙漏一滴,头便跟着啄一下。
民间传说,万物有灵,通过严格的仪式在凤凰像前放置祭品,便可将万物之灵献祭给凤凰。当沙漏滴过一轮,凤凰就吸完了灵,剩下的祭品不过具具躯壳罢了,便可留给凡人享用。
常年乱世终是让人间养成了供品可吃,吃了吉利的传统,传到富贵人家这里,或多或少还是节约了粮食。
最后一滴沙方坠落,丑雉儿便扑到祭台上,随便抓起什么就往嘴里塞,一嘴巴,能塞五个葡萄两个鸡蛋,一吸溜,一整条鱼就不见,狼吞虎咽,风卷残云,看得白乂眼睛几乎要跳出来,丑雉儿说很感激夜寂能喂饱他,当真不错,没几个主子能允许自己的奴隶这样吃东西,更别提是贡品。
见丑雉儿吃得香,白乂也有些饿了,也不知如此完美的仪式能助自己增长多少修为,确实不如把贡品吃进肚里来得实在些。于是他也走过去,伸手向一盘角落里还没被席卷的花生米。
“呜嗷——”突然,丑雉儿从食物中抬头,冲他咧嘴低吼,似恶犬。
露出一个尴尬的笑,白乂讪讪地收回手,还觉尴尬,只得离开供奉自己的殿堂,继续去看夜寂唱戏罢。
这一看,就是好几天,一次不曾离开,吃住都在夜寂宅子里,靠着黑夜和白昼卫士交班送来换洗衣物。片刻不离的监守,让白乂看清了这凡人的痴狂。
夜寂偏爱在晚上练习,说是夜更能张显乐之美,夜,无需与日争辉,深宅大院也不必担忧扰邻清静,于是一唱就是一宿,只在天明时分睡几个小时,用过午膳后又再次开始。
那凡人,苛求每一个细节,追逐每一分进步,无数次崩溃,又无数次重来,近乎疯癫地想要成为一个完美的凤凰,就算是与他白乂自己相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他从未见过,如此执念,竟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对得起这样的追随者。为什么如此一个忠实的信徒,偏偏要去害人呢?这就是母亲和神侍常说的,复杂的人间吗?
他突然感到气馁,觉得自己永远也看不懂人世,就像现在不知道是否应该讨厌夜寂。
“来,迎朝,跟白公子问声好。”
闻声抬头,见是那日给丑雉儿披衣服的奴隶和其怀中的小儿。
“小奴辰儿,”奴隶介绍道,又示意怀中,“这是夜主子的孩子夜迎朝。”
“白、白哥哥!”,小孩正是牙牙学语的年纪,生涩地叫着他哥哥,还不停向他的方向挥舞双手,求一个抱抱,新生的生命本能地向往美丽阳光的事物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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