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砰”所有微尘随枪声震起，凶猛的巨蛛不痛不痒，死法正好。可它却不动了。

　　偏偏这是黎颂赶到了。

　　“喂，醒醒。”语气谈不上急促，像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物，牧青现在这么认为。

　　“没死。”

　　“你竟然没有变成大冰雕。”

　　黎颂扶着肩小心拉起他，看着细细密密如针眼般的伤口。

　　“你有密集恐惧症吗？”黎颂闭眼，片刻强行看着他的眼睛。

　　“没有。”

　　“我有，快吐了。”

　　“还好。”

　　黎颂以一种极其古怪的眼神望着他：“你有有没有感受到一种情绪，看着那只蜘蛛的时候。”

　　“没有。”灯光晦暗，衬得牧青脸色惨白。

　　黎颂轻轻叹出声：“你下次能不能跑？”

　　“你比我更重要，好好活着。”

　　“随缘。”

　　牧青消极躺着闭上眼，脖颈传来细密痛觉，刚刚滴了一路血。

　　黎颂忽然观察到他脖颈，顿时头皮发凉。

　　“真吐了，你没有一点感受，你脖子上全是细细密密的红点。”

　　乍看是常人微红的肤色，凑近瞧晦暗光线下全是针眼大小的红点。

　　“哦。”牧青依旧闭着眼，感受某些东西的流逝。“有点困。”

　　黎颂听闻直接捧起他的脸，语气突然降温：“清醒点，你会死的。”

　　“清醒地死掉吗？”牧青睁开眼，抓住黎颂想要扒他眼皮的手。“第一次有人让我活下去。”

　　“牧青，没有人希望你死。”

　　“是啊。”牧青似是放弃什么，卸下力。记忆中短暂飘过一些人。

　　“你为什么想死？”

　　“我说过了。”胸腔内燃起无名之火，他觉得把这个见鬼的地方砸掉才解气，但他仍按耐着脾气。

　　“你想离开这里吗？”

　　牧青看着他的眼睛，揶揄道：“我不想呆在这，我也不想离开这，我更不想见到你们所有人。”

　　“我只想死，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吗？”

　　黎颂直观感受到他精神确实有点问题。

　　“我不会说一切都会好起来，这是我的职责，抱歉。”

　　“我们都是孤独的，但现在你我没有选择，我会尽我最大可能让你享受到生命的价值。”

　　“你可以去做推销了。”牧青站起身，随手拿起那张差点被他掰碎的工作卡和对讲机。“你刚刚在哪？”

　　“一个心理咨询房间。”

　　“讲全，谢谢。”

　　“里面有一个人，像是木偶，他会强迫进去的人做心理测试。”

　　“有结果吗？”

　　“没有，你呢？”

　　牧青抱臂不徐不疾向前：“我刚刚经过一个监控室，里面是许秉他们，他们应该在找画，不过我们任务好像是画画。”牧青一五一十带过，不夹杂一丝感情色彩。

　　“大概还有18个小时…”牧青推开门声音戛然而止，眼前不是一间监控室，而是一间崭新的杂物间，整洁到没有一丝灰尘。

　　“这里的房间变了。”

　　“这里的房间一直在变。”黎颂打量这这房间，“这里”二字深有考究。

　　“砰”待他们进入，上个房间的门狠狠关上。

　　“这里真的很喜欢搞点死动静。”牧青颔首低眉，依旧抱臂。

　　没什么价值，拉开下一扇门却是刚刚的卧室，血迹已经凝固，咖啡冷下。

　　“滋滋滋”电流响起。

　　“哇哦，真难得你还活着，竟然还和队友汇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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