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风不止息2（濒临成魂）

夜半，睡梦中的谢止皱着眉头。在梦里，是这些年来一直都在做的梦，也是……那天发生的事。

  惊醒前的一幕，是躺在血泊里的谢柯。

  谢止后背全是冷汗。他和往常一样去摸手机，结果手伸过去却先摸到了一个头，他猛地收回手坐了起来。

  因为刚睡醒，少年冷冽的声音还带着沙哑，“谁？”

  黑夜里房间没有一丝光，不同于白天的昏暗，此时是伸手不见五指的。

  然后他就听到那个人被吵醒了，哼哼了两声，然后好像缓缓地坐了起来。

  黑暗中另一个少年的声音响起，“睡觉！”谢柯就着刚刚谢止发出的声音过去把他压倒，像八爪鱼似的抱着谢止，“别闹了嗷，赶紧睡觉。”说完左手一拉被子，把俩人都盖住。

  谢止听不出是谁的声音，用力挣脱开，然后爬起来把房间的灯打开。

  映入眼帘的人和自己长得很像，有点微微的婴儿肥，睡眼惺忪，因为突然的灯光照射皱起眉头，然后把被子盖上蒙住头。

  第一眼，谢止不敢认，因为在大家眼里，自己就是一个灾星，害人精，差点害死双胞胎哥哥的凶手。更何况身为受害者的谢柯怎么可能原谅他。

  他希望是谢柯，无论谢柯是否原谅他。但是他又希望不是谢柯，因为他……不敢面对，谢止始终没有原谅自己。

  他试探地叫了声，语气温和，很轻，声音有些颤抖：“二哥哥？”

  谢柯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听到了谢止叫他，下意识地嗯了一下，然后继续在梦乡遨游。

  谢止的呼吸滞了一下，然后变得杂乱，手微微颤抖。谢止把灯关了，然后摸到蒙着头的谢柯，轻轻地把他蒙住头的被子拉了下来。

  月光没有进房间，也没有看到黑夜里无声哭泣的谢止。

  他有一个很大胆的想法：谢柯原谅他了。

  漆黑的夜里，有人熟睡，有人因为自己的猜想兴奋不已。

  谢止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或许是睡得好的原因，第二天醒来，谢止感觉头没那么疼了。

  身侧是睡得四仰八叉的谢柯，耳侧，他的呼吸声很平稳。

  今天是周一，要上课，谢止蹑手蹑脚地掀开被子，穿着鞋子去洗手间洗漱换衣服。

  走之前，谢止帮谢柯盖好被子，轻声在他耳边说：“哥，我去上学了，等我回来。”

  谢柯睡得很熟，没有听到。

  五点多，天还是黑的，路上的车寥寥无几，路灯下的少年步履比以往轻快。

  他和以往一样在外面吃早餐，按部就班地学习。

  只不过今天，他很期待回家，所以下午下课后铃声一响他就跑出去了。

  夏日的太阳很热，风是热的，少年却不嫌热似的在烈日下奔跑。

  回到家，父母正好刚下班，他们和二哥正在看电视。

  这是谢止这几年来第一次在下课后回家看到父母在家。

  “爸，妈，二哥哥。”

  客厅里父母的欢笑声戛然而止，只剩下谢柯在那傻乐，“小弟~回来了噢~”

  谢父谢母二人笑容僵硬。

  谢止眼里的欢快少了些许。

  他主动开口：“我回房间写作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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