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别离,摆首哀息。纵横古今,直睡的陵迁谷变,石烂松枯,斗转星移,沧海桑田,尽收眼底。
可叹这瞬息万变,万年间,又是那霜寒之夜,仍是那道白影留存在残月之下,玉笛飞声,离歌四起。
但故旧的景色已然消散,昔日的荒海之象终将不复,苍郁的枝叶、缤纷的落英,变得荒芜……
无情的风拍打着季峣清单薄的身躯,她在月夜里疾驰着,在依稀的飘雪中瞥见那道白影,不管不顾,也只是追逐着那道残月之下离自己渐渐远去的白影……
忽然,她不知是被什么绊倒,也兴许是跑得太急的缘故,只觉得双脚发软,眼前一暗,直至四周都愈发昏黑了,瞥不见方才的景象,竟也失去了意识。
昏暗中,竟连一点光也照不进来。
“峣清…峣清…”
缥缈中,她只听见这虚弱无力的呼喊声,声音却也像光一样照进来,愈来愈小,直至一切都寂静无声了。
不知时间过了几许,雪越飘越大。乍一听,风声四起,一股寒流遁入被褥里,她不禁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裹紧了被子,试图抵挡这袭寒意。
这股寒意催促着她,致使自己不得不醒来,她睁开双目,透过枕边的纱帘望向四周,房中竟无一人,只隐约听到房外传来淅淅索索的脚步声,不禁地警觉了起来。
她们究竟是何人?为何行于房外?而自己为何又在床上?
她紧握起被褥的一角,蜷着身子往床内靠拢,隐在床帘中静静观望……
风声吹打着紧缩的木窗,就在床的不远处,依稀可以观望窗外飘起了柳絮般的飞雪,显然是初冬不久。
月光透着窗纱打在床下的案台,一鼎精致小巧的白玉香炉静静地陈列在案台上。炉中飘出的烟迹袅袅绵延,淡淡的香味带着一丝丝沁甜,又中和着木香,弥漫于整个房中,似是鹅梨帐中香。一切都看起来像是为安神而备的,闻着这熏香,若无掺杂他物,那倒也无妨了。
几卷册子不经意地被堆放在香炉旁,似是几经旁人摆弄了许久,但也没有被整理的痕迹,也罢,季峣清也不甚在意了,继续躺着罢。
“咻——”
她偏头一看,正反应过来,便见一支飞镖直直地在乌木架子床的立柱上插着正着,飞镖正对着木窗方向,顺着方向望去,窗纱上被捅破了一个洞。
“嘎吱——”
几乎在同一时刻,房门被推开,门外冲出两个女子。
季峣清顺着声响朝门外看去,只见她们二人身着丫鬟穿戴。一个身穿淡蓝色罗裙、外披烟纱白素衣、身系墨青色软烟罗,头戴流雁簪成一含烟髻,面容微怔,年似十七八岁。
一个梳着双环髻,一身碧青色百褶长襦裙,外披淡黄色碎花小袄,头戴并蒂莲玉簪,面色微红,杏目含泪,年似十五六岁。
“小姐”,她急切地奔向峣清,紧握住季峣清的手。
“小姐,是绿绮不好,绿绮不该让甘棠姐姐出去帮忙,而将小姐独自一人留在房中。”
那位年似十五六岁的丫鬟踉跄地跪坐在床榻边,哭的梨花带雨,懊悔地自责着。
绿绮语毕,另一个丫鬟走向床边,见季峣清安然自若地躺着,不似受伤的样子,便松了口气,俯下身子轻声询问峣清。
“小姐可还有哪里不适?是奴婢照顾不周,让小姐受惊了。”
哦?小姐?绿绮?甘棠?原来如此,竟是如此。
季峣清摇摇头道,“劳烦你们,我并无大碍,”说罢,她便裹着绒绒的被褥下了床,踏入毯子上,盘坐在案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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