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之轮(四)

1917年11月7日,俄国发生了一件震惊世界的事情——十月革命。

1903年布尔什维克党与孟什维克党决裂后,布党开始建设以民主集中制为组织方式的秘密革命家组织。布党自1903年开始的组织工作实质上就是在为持久人民战争作组织上的准备。在这个阶段,俄国的持久人民战争尚处于襁褓中。

两年后,1905年革命爆发。在工人阶级和其他被压迫民众的推动与积极参与下,布党于1905年12月掀起了莫斯科起义,起义持续9天并且引起了其他各地的暴动与起义,起义最终因遭到血腥镇压而失败,但这也标志着沙皇的专制统治再也难以维系下去了。

此后,武装斗争没有因为大规模起义被镇压而停止,游击战争被到处发动起来。

布党战斗队在各处组织武装示威,暗杀镇压人民、不得人心、罪大恶极、为人不齿的官僚及职员等。通过这种方式,布党用战术上的进攻进行战略上的防御,用退却战为重整党的组织提供有效的掩护,为党积累了武装斗争的经验;同时在社会上,布党所发动的各形式武装斗争增强了布党的影响力,为在第二届杜马内展开的合法公开斗争积累了一定群众基础。

战略防御阶段从1905年莫斯科起义开始,起初的革命力量还很弱小,革命力量只能对反革命力量采取战略防御。

不过,或许是革命的力量激励了斯克里亚宾,这让他创造出了那部著名的《狂喜之诗》。

1905年之后的一段时间来到了革命低潮期,蓄力待发。

1907年之后,布尔什维克党将任何一个可供宣传的地方作为宣传社会主义思想、提高工人革命觉悟的战斗舞台。

1907年起彼得·斯托雷平上台执政,政治上依靠铁腕政策维护沙皇专制,残酷镇压自由主义和社会主义者,经济上实行寡头资本主义政策,推行土地私有化改革,实现了俄国经济的高速增长,但由于其掠夺性私有化改革的极端不公正,使得底层民众并没有从经济的发展中获利太多,反而使相当一部分农民的私有财产遭受损害,社会不满度急剧上升。

由于当时俄国皇后亚历山德拉·费奥多罗芙娜是德国人(黑森和莱茵大公国阿历克丝郡主),战争期间曾向前线发了一封电报要求皇帝宣布停战,加上皇后派中坚人物拉斯普京也在1914年极力反对俄国同德国开战,结果俄国参与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对德的一系列军事失败,使皇后派被国内各方指控为德国间谍,皇后也被称为“荡妇”(实际上二者都无任何确凿证据)。这导致罗曼诺夫皇室成为众矢之的,彻底摧毁了沙皇“小父亲”的形象,这个形象在俄国百姓的心目中保持了几百年。

1916年12月29日(俄历12月16日),拉斯普京被暗杀,暗杀者包括费利克斯·尤苏波夫亲王、皇族成员德米特里·巴甫洛维奇·罗曼诺夫大公、俄罗斯杜马右翼议员普利什凯维奇、尤苏波夫的密友苏霍金大尉。这场暗杀事件使俄国国内各方矛盾表面化。

1917年,拉斯普京死亡不到一个月,社会民主工党率先在首都彼得格勒策划了反帝国主义战争示威运动,要求停止战争,运动接着扩展到莫斯科、巴库等大城市,获得了反战者的支持。3月8日,彼得格勒爆发二月革命,沙皇尼古拉二世下台,罗曼诺夫王朝灭亡,俄罗斯帝国政权瓦解。

二月革命后,俄国存在着三股主要的政治力量:一个是以立宪民主党为政治代表的资产阶级;一个是以几个小资产阶级政党控制的苏维埃;另一个是以布尔什维克党为首的几个较小的革命派社会主义政党,十月革命即将进入战略相持阶段。

俄历2月27日二月革命胜利的当天,主要由孟维什克党和社党两党联合召开了首都苏维埃代表大会,绝大多数代表都是由两党所委派。

布党在其中成为少数派。

退位当天,资产阶级与苏维埃达成协议,第一届资产阶级临时政府成立,且资产阶级掌握临时政府的所有主要部门。

政府成立后发生政权危机,于是企图通过战争来摆脱危机。但军事冒险遭到惨败。激起了人民的愤怒,特别是士兵。7月3日,工兵们进行街头示威,示威即将激化的时候,布党紧急做出劝阻,但起义还是发动了。布党又决定于第二天进行和平示威,使游行成为和平有组织的运动。

自推翻王权后,布党就主张两个政权并存,实际上在由苏维埃起着主导作用的有利条件下,可以和平地消除与资产阶级妥协的幻想。这不能改变农民的小资性。但会及时促使农民离开资产阶级并同工人联合起来。这是布党对革命可能和平过渡的一个基本认识。

7月4日,和平示威在布党的组织下,高呼“一切权力归苏维埃!”,大量彼得格勒工兵参加了游行。当日下午,临时政府进行镇压,宣布首都戒严,解除工人武装,封闭《真理报》并通缉列宁。这就是著名的七月事变。

八月底,俄军最高总司令、沙皇将军科尔尼洛夫发动了一起反革命叛乱。目的是要消灭革命力量,解散苏维埃,建立反动的军事独裁,准备恢复君主制。

俄历8月25日叛乱开始。叛军攻向首都,首都内反动组织也准备叛乱。布党是反对叛乱斗争的领导组织者。三天内有大量工人参加赤卫军。叛军受阻,内部瓦解。

8月31日,叛乱平息。

在群众压力下,临时政府被迫下令逮捕科尔尼洛夫及其同伙,交付法庭。

临时政府暂时保住了,但其威信已被严重损害,加重了小资产阶级政党政权的信任危机。

在芬兰的赫尔辛基,列宁主张,党的全部领导力量必须集中在工厂和兵营,并为此草拟计划。

他主张工人,海军和陆军配合起来,首先占领基础设施。最坚决的分子当成立小队去占领最重要的据点。最优秀的队伍去占领中枢机关。握住起义的适当时机。列宁一再坚持鼓动立刻发动武装起义。

1917年10月10、16日,布党中委会在彼得格勒召开秘会,列宁出席,为统一布尔什维克的思想,有效地领导将来的武装起义。

起义由军事革命总部领导,原本一切顺利。但有两位委员强烈反对。

第二天,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在公报上泄露了布党准备起义的全部信息,在这成败攸关的时刻,他们出卖了自己的组织和同志。

列宁强烈地批评了他们。

列宁没有胆怯,起义仍将举行,地点设在彼得格勒的斯莫尔尼宫。在彼得格勒所有工厂的两万余工人赤卫队全副武装,他们等待军事革命总部发出开始起义的一声号令。

临时政府得到了布党要起义的消息。他们仇恨害怕得要命,疯狂地纠集力量。

根据列宁的指示,布党决定提前起义。彼得格勒工兵,已转到布党的领导下,军事革命总部负责起义总指挥。

临时政府是不会罢手的,他们准备封闭桥梁。但很快他们的努力就被赤卫队员破坏了。

列宁得知后,没说一句话,迅速掏出了假发,穿了件大衣,急匆匆地走出大门。交通委员拉希亚跟随着列宁。上了电车,朝车场开去。下了车后,突然两个士官生气在马上冲他们叫道:“通行证!”他们没在意列宁扮成的老头,他迅速离开。拉希亚拖时间让他走远,之后士官生并没有伤害拉希亚。

“谢谢!”列宁简短地说了一句。

斯莫尔尼宫内集合了大量武装的工兵。列宁盼望已久的时刻即将到来了。他走进去,摘下帽子,同时摘下假发。大家认出了他,非常高兴,好像力量、胆量和列宁一起来了。

联络员进来领取了指示。命令是:

占领电报局、电话局、火车站、桥梁,占领政府的所有机关。

“赤卫队,集合!”在斯莫尔尼宫的场地上,口令立时如雷贯耳。火堆在燃烧,满载着武装工人的卡车向前开去,消失在10月的夜色之中。士兵和水兵也出发了。

11月7日晚九时,列宁领导赤卫队员、士兵和民众包围了临时政府的所在地——冬宫,并于次日凌晨两点占领。

此事标志着俄国来到了社会主义社会,成为了第一个无产阶级专政的国家。

俄国的十月革命惊醒了正在苦苦寻找出路的中国先进分子,他们看到了民族解放的新希望,找到了学习和遵循的榜样。

现在,阿里面前的这名男子,就是提出将马克思主义引入中国,走社会主义道路的先生。

俄国十月革命胜利的消息传入中国后,先生敏锐地认识到这场革命将对20世纪世界历史进程产生划时代的影响,从中看到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的希望。

他开始抛弃早年主张的仿效西方建立资产阶级共和国的幻想,转而选择了走俄国十月革命的道路和马克思列宁主义。

据先生的一位好友回忆,约在一九一八年三、四月,连续接到先生的几次信,详细给他介绍了十月革命情况及一些小册子、文件,并对目前中国形势阐述了他的所见,得到很大的启发。

据另一位先生的朋友回忆,早在东京留学时,先生就接触到马克思的学说了。

那时,日本东京帝国大学的经济学教授河上肇博士已将马克思的《资本论》译成日文,河上肇博士本人也有介绍马克思学说的著作。先生接触马克思主义,就是通过河上肇博士的著作。一九一七年,十月革命的消息不断传来,他又认识俄国的外交人员。同时,布哈林的著作《共产主义ABC》的英文译本也有了。这种种因素,加深了守常对马克思主义和十月革命的认识。

1918年7月1日,先生在《言治》季刊第3册上发表了《法俄革命之比较观》,第一次对俄国十月革命作了深刻分析,明确指出,同法国大革命预示着世界进入资产阶级革命时代一样,俄国十月革命预示着社会主义革命时代的到来。

《法俄革命之比较观》原文如下——

俄国革命最近之形势,政权全归急进社会党之手,将从来之政治组织、社会组织根本推翻。一时泯棼之象,颇足致视觇国者之悲观。吾邦人士,亦多窃窃焉为之抱杞忧者。余尝考之,一世纪新文明之创造,新生命之诞生,其机远每肇基于艰难恐怖之中,征之历史,往往而是。方其艰难缔造之初,沥俗惊焉,视此根本之颠覆,乃为非常之祸变,抑知人群演进之途辙,其最大之成功,因皆在最大牺牲、最大痛苦之后。俄国今日之革命,诚与昔者法兰西革命同为影响于未来世纪文明之绝大变动。在法兰西当日之象,何尝不起世人之恐怖、惊骇而为之深抱悲观。尔后法人之自由幸福,即奠基于此役。岂惟法人,十九世纪全世界之文明,如政治或社会之组织等,罔不胚胎于法兰西革命血潮之中。二十世纪初叶以后之文明,必将起绝大之变动,其萌芽即出发于今日俄国革命血渤之中,一如十八世纪末叶之法兰西亦未可知。今之为俄国革命抱悲观者.得毋与在法国革命之当日为法国抱悲观者相类欤。

或者谓法人当日之奔走呼号,所索者“自由”;俄人今日之涣汗绝叫,所索者“面包”。是法人当日之要求,在精神在理性之解放;俄人今日之要求,在物质在贪欲之满足。俄人革命之动机视法人为鄙,则俄人革命之结果,必较法人为恶。且在法国当日,有法兰西爱国的精神,足以维持法兰西之人心,而今日之俄国无之。故法人虽冒万险以革命,卒能外御强敌内安宗国,确立民主之基业,昌大自由之治化,将来做人能否恢复秩序,重建组织,如当年法人之所为,殊为一大疑问。不知法兰西之革命是十八世纪末期之革命,是立于国家主义上之革命,是政治的革命而兼含社会的革命之意味者也。俄罗斯之革命是二十世纪初期之革命,是立于社会主义上之革命,是社会的革命而并著世界的革命之采色者也。时代之精神不同,革命之性质自异,故迥非可同日而语者。法人当日,固有法兰西爱国的精神,足以维持其全国之人心;俄人今日,又何尝无俄罗斯人道的精神,内足以唤起其全国之自党,外足以适应世界之潮流,倘无是者,则赤旗飘飘举国一致之革命不起。且其人道主义之精神,入人之深,世无伦比。数十年来,文豪辈出,各以其人道的社会的文学,与其专擅之宗教政治制度相搏战。迄今西伯利亚荒寒之域,累累者固皆为人道主义牺牲者之坟墓也。此而不谓之俄罗斯人之精神殆不可得。不过法人当日之精神,为爱国的精神,俄人之今日精神,为爱人的精神。前者根于国家主义,后音倾于世界主义;前者桓为战争之泉源,后者足为和平之曙光,此其所异者耳。由文明史现之,一国文明,有其畅盛之期,即有其衰歇之运。欧洲之国,若法若英,其文明均已臻于熟烂之期,越此而上之进步,已无此实力足以赴之。德之文明,今方如日中天,具支配世界之势力,言其运命,亦可谓已臻极盛,过此以往,则当入盛极而衰之运矣。俄罗斯虽与之数国者同为位于欧陆之国家,而以与上述之各国相较,则俄国文明之进步,殊为最迟,其迟约有三世纪之久。溯诺历史,其原因乃在蒙古铁骑之西侵,俄国受其蹂躏者三百于载,其渐即长育之文明,遂而中斩于斯时,因复反于蛮僵僿之境而毫无进步。职是之故,欧洲文艺复兴期前后之思想,独不与俄国以影响,俄国对于欧洲文明之关系遂全成孤立之势。正惟其孤立也,所以较欧洲各国之文明之进步为迟;亦正惟其文明进步较迟也,所以尚存向上发展之余力。

由地理之位置言之,俄国位于欧亚激接壤之交,故其文明之要素,实兼欧亚之特质而并有之。林土论东改文明之关系,有曰:“……俄罗斯之精神,将表现干东西二文明之间,为二者之媒介而活动。果俄罗斯于同化中国之广域而能成功,刚东洋主义,将有所受赐于一种强健之政治组织,而助之以显其德性于世界。

二力间确实之接触,尚在未来,此种接触,必蓄一空前之结果,皆甚明显也。“林氏之为此言,实在一九OO年顷。虽逊来沧桑变易,中国政治组织之变迁,转在俄国革命之前,所言未必—一符中,而俄罗斯之精神,实具有调和东西文明之资格,殆不为诬。原来亚洲人富有宗教的天才,欧洲人富有政治的天才。世界一切之宗教,除多路伊德教外,罔不起源于亚洲,故在亚洲实无政治之可言,有之皆基于宗教之精神而为专制主义之神权政治也。若彼欧洲及其支派之美洲,乃为近世国家及政治之渊源,现今施行自由政治之国,莫不宗为式范,流风遐被,且延及于亚洲矣。考俄国国民,有三大理想焉:“神”也“独裁君主”也,“民”也,三者于其国民之精神,殆有同等之势力。所以然者,即由于俄人既受东样文明之宗教的感化,复受西洋文明之政治的激动,“人道”、“自由”之思想,得以深中乎人心。故其文明,其生活,半为东洋的,半为西洋的,盖犹未奏调和融合之功也。今俄人因革命之风云,冲决“神”与“独裁君主”之势力范围,而以人道、自由为基础,将统制一切之权力,全收干民众之手。世界中将来能创造一兼东西文明特质,欧亚民族天才之世界的新文明者,盖舍俄罗斯人莫属。

历史者,普退心理表现之纪录也。故有权威之历史,足以震荡亿兆人之心,而惟能写出亿兆人之心之历史,始有震荡亿兆人心之权威。盖人间之生活,莫不于此永远实在之大机铀中息息相关。一人之未来,与人间全体之未来相照应,一事之联兆,与世界全局之联兆有关联,法兰西之革命,非独法兰西人心变动之表征,实十九世纪全世界人类普通心理变动之表征。俄罗斯之革命,非独俄罗斯人心变动之显兆,实二十世纪全世界人类普遍心理变动之显兆。桐叶落而天下惊秋,听鹃声而知气运,历史中常有无数惊秋之桐叶、知运之鹃声唤醒读者之心。此非历史家故为惊人之笔遂足以耸世听闻,为历史材料之事件本身实足以报此消息也。吾人对于俄罗期今日之事变,惟有翘首以迎其世界的新文明之曙光,倾耳以迎其建了自由、人道上之新俄罗斯之消息,而求所以适应此世界的新潮流,勿徒以其目前—时之乱象遂遽为之抱悲观山也。

“您真是慧眼如炬,真真识得了时代之大势。”阿里当时对先生说。

1918年11月11日,历时4年之久的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德国战败投降,中国参加的协约国方面取得胜利。消息传到北京,掀起了一阵不小的庆贺战胜的热潮。

11月15日和16日,为庆祝协约国胜利,北京大学连续两天在天安门前搭台举办讲演大会。讲演者有北大校长、《新青年》杂志创办者、先生、留美归来的文学家等知名教授。先生在大会上作了《庶民的胜利》的演讲。11月28日至30日,北京大学又于每天下午在中央公园(今中山公园)举办讲演大会。先生又一次登台讲演《庶民的胜利》。这篇著名演讲和稍后写作的《Bolshevism的胜利》均刊载于1919年1月出版的《新青年》第五卷第五号上。

《庶民的胜利》原文如下——

我们这几天庆祝战胜,实在是热闹的很。可是战胜的,究竟是那一个?我们庆祝,究竟是为那个庆祝?我老老实实讲一句话,这回战胜的,不是联合国的武力,是世界人类的新精神。不是那一国的军阀或资本家的政府,是全世界的庶民。我们庆祝,不是为那一国或那一国的一部分人庆祝,是为全世界的庶民庆祝。不是为打败德国人庆祝,是为打败世界的军国主义庆祝。

这回大战,有两个结果:一个是政治的,一个是社会的。

政治的结果,是“大……主义”失败,民主主义战胜。我们记得这回战争的起因,全在“大……主义”的冲突。当时我们所听见的,有什么“大日尔曼主义”咧,“大斯拉夫主义”咧,“大塞尔维主义”咧,“大……主义”咧。我们东方,也有“大亚细亚主义”、“大日本主义”等等名词出现。我们中国也有“大北方主义”、“大西南主义”等等名词出现。“大北方主义”、“大西南主义”的范围以内,又都有“大……主义”等等名词出现。这样推演下去,人之欲大,谁不如我?于是两大的中间有了冲突,于是一大与众小的中间有了冲突,所以境内境外战争迭起,连年不休。

“大……主义”就是专制的隐语,就是仗着自己的强力蹂躏他人欺压他人的主义。有了这种主义,人类社会就不安宁了。大家为抵抗这种强暴势力的横行,乃靠着互助的精神,提倡一种平等自由的道理。这等道理,表现在政治上,叫做民主主义,恰恰与“大……主义”相反。欧洲的战争,是“大……主义”与民主主义的战争。我们国内的战争,也是“大……主义”与民主主义的战争。结果都是民主主义战胜,“大……主义”失败。民主主义战胜,就是庶民的胜利。社会的结果,是资本主义失败,劳工主义战胜。原来这回战争的真因,乃在资本主义的发展。国家的界限以内,不能涵容他的生产力,所以资本家的政府想靠着大战,把国家界限打破,拿自己的国家做中心,建一世界的大帝国,成一个经济组织,为自己国内资本家一阶级谋利益。俄、德等国的劳工社会,首先看破他们的野心,不惜在大战的时候,起了社会革命,防遏这资本家政府的战争。联合国的劳工社会,也都要求平和,渐有和他们的异国的同胞取同一行动的趋势。这亘古未有的大战,就是这样告终。这新纪元的世界改造,就是这样开始。资本主义就是这样失败,劳工主义就是这样战胜。世间资本家占最少数,从事劳工的人占最多数。因为资本家的资产,不是靠着家族制度的继袭,就是靠着资本主义经济组织的垄断,才能据有。这劳工的能力,是人人都有的,劳工的事情,是人人都可以做的,所以劳工主义的战胜,也是庶民的胜利。

民主主义劳工主义既然占了胜利,今后世界的人人都成了庶民,也就都成了工人。我们对于这等世界的新潮流,应该有几个觉悟:第一,须知一个新命的诞生,必经一番苦痛,必冒许多危险。有了母亲诞孕的劳苦痛楚,才能有儿子的生命。这新纪元的创造,也是一样的艰难。这等艰难,是进化途中所必须经过的,不要恐怕,不要逃避的。第二,须知这种潮流,是只能迎,不可拒的。我们应该准备怎么能适应这个潮流,不可抵抗这个潮流。人类的历史,是共同心理表现的记录。一个人心的变动,是全世界人心变动的征兆。一个事件的发生,是世界风云发生的先兆。一七八九年的法国革命,是十九世纪中各国革命的先声。一九一七年的俄国革命,是二十世纪中世界革命的先声。第三,须知此次平和会议中,断不许持“大……主义”的阴谋政治家在那里发言,断不许有带“大……主义”臭味,或伏“大……主义”根蒂的条件成立。即或有之,那种人的提议和那种条件,断归无效。这场会议,恐怕必须有主张公道破除国界的人士占列席的多数,才开得成。第四,须知今后的世界,变成劳工的世界。我们应该用此潮流为使一切人人变成工人的机会,不该用此潮流为使一切人人变成强盗的机会。凡是不做工吃干饭的人,都是强盗。强盗和强盗夺不正的资产,也是一种的强盗,没有什么差异。我们中国人贪惰性成,不是强盗,便是乞丐,总是希图自己不作工,抢人家的饭吃,讨人家的饭吃。到了世界成一大工厂,有工大家作,有饭大家吃的时候,如何能有我们这样贪惰的民族立足之地呢?照此说来,我们要想在世界上当一个庶民,应该在世界上当一个工人。诸位呀!快去作工呵!

“纵观历史,真正搅动历史的人其实就是人民。”阿里这样说,先生表示赞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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