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将外婆送去睡觉后,林梓奚又悄悄握住了简铭的手:"走走走,凌晨无人的沙滩你还没见过吧。"
因为这里的沙滩还没有被完全开发,游人也就不像热门沙滩那么多,入夜后十分安静,不过沙滩缺少光线照明,也说不上有多美。
两个人就脱掉鞋子沿着沙滩一路走,凉凉的海水时不时擦过她们的脚踝,带来一阵短暂的战栗。
"要不要交换秘密?"林梓奚转头看向简铭,"我可以先说。"
简铭眯着眼睛歪着头看了一会儿林梓奚:"那你先说,我看看值不值得交换我的秘密。"
好严格啊。
林梓奚抬着下巴认真地思考着,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转头说:"我高中的所有物理作业都是抄的。"
简铭耸耸肩,没说话,但是倒退了两步。
林梓奚哈哈大笑:"我开玩笑的啦!"
两个人在沙滩上你追我赶了好一会儿,最终在一团礁石附近停了下来,林梓奚扶着礁石气喘吁吁:"你说个你的秘密吧。"
简铭爬上礁石,坐在高处,任由海风吹乱了她的长发,她举起手停在半空,细细地喘着气,声音像海水一样凉:"我没考上浦城大学,是故意的。"
林梓奚猛地抬头,简铭没看她,只是一直看着海面,像是要将这个秘密说给大海听:"我根本就没填浦城大学的志愿,我也不想学建筑,我填了一直想去的大学,然后跟爸妈说我没考上。"
说完她忽然笑了,终于低头看向林梓奚:"这个秘密,比你的有诚意多了吧。"
默默仰头看了好一会儿的林梓奚也慢悠悠地爬上了礁石,坐在简铭的旁边。
"多好呀"她说,"你要开开心心地做你喜欢的事情,然后快快乐乐地长大。"
两个人并排坐着,肩膀相抵,不断被吹起的长发在空中交织。
林梓奚转头看向海天交接处,却感觉肩膀一重,简铭安安静静地将脑袋搁在了她的肩膀上,只有海水流动的声音还在不断响起,像是少女的低语。
不管逃到哪里,最终还是免不了要被捉回去,对此简铭已经做好了准备,她对林梓奚说:"你知道中国人最喜欢的处世哲学是什么吗?"
林梓奚想了想:"来都来了?"
貌似也不能算错。
简铭沉默了两秒,继续说:"是中庸。比如当你身处一个黑黑的屋子里,你说要开一扇窗户,那大家一定会出来说没必要开窗户,把门扩大一点就行了。但是如果你说要把房顶掀了,那大家就会同意你开窗户了。"
听懂了,但好像没完全听懂。
看着林梓奚求知的面孔,简铭解释:"想要让爸妈觉得我们这次出走不过是件小事,那就需要一个更不能被接受的场面来掩盖。"
明白了!
林梓奚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等她们回到家,面对愤怒的父母,简铭所说的处理方式是把她往前推了推,对着所有人说:"没错,是她带我逃跑的,但我们下次还敢!"
林梓奚立刻明白成语"众矢之的"里那只箭靶子是什么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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