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仅仅与她对视了一秒,便慌忙挪开目光,紧接着垂下眸子。阴影遮住了他半边脸,整个人仿佛也被一层抑郁阴沉的气息所笼罩。
那一瞬间,沈媚娇忽然觉得自己看不清他的脸了,眼前仿佛只有一团黑色,他就像是由黑色勾勒出的扭曲线条,而她,正一步步朝着这团黑暗走去。
江别沉的脑子像是一台生锈卡顿的机器,无法运转。直到手指被香烟烫得微微颤抖,痛意传入脑海,他才回过神来,慌忙掐灭烟头,下意识地用身体挡住烟灰缸。
沈媚娇想抓住他的手腕,可他下意识地将手藏到背后,下颌的线条瞬间绷紧,过了一会儿才刻意装出放松的样子。就这么一个简单的细节,却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插进了她的心脏,痛意蔓延开来。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后背紧贴着冰凉的玻璃落地窗,垂着眼睫,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沈总……”他一开口,浓重的烟味让沈媚娇忍不住皱眉。
她发现自己原本想好的话语在这一刻都被击溃了,真到看见他的这一刻,所有准备好的话都堵在嘴边说不出口,最后只说出了最简单却又最无力的一句:“江别沉……你有心事。”停顿了一下,她又问:“你怎么了?”这是最温柔也最简单的询问,话语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心疼。
他低垂的睫毛轻轻颤动,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看似和平日没什么两样的微笑,苍白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温和谦逊的模样,“没什么,只是一时兴起抽了支烟而已……”
沈媚娇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她脱力地靠在一旁的办公桌上,轻声问他:“江别沉,你陪在我身边多久了?”
“十九年。”江别沉回答道。
她皱了皱眉,叹了一口气,随后又忽然笑了,只是这笑容里满是苦涩。这三个字对她来说太过沉重,太过残忍。她咬了咬牙,说道:“江别沉,这不是十九天,也不是十九个月,是整整十九年啊!我难道会连你有事没事都看不出来吗?”她从小就和他在一起,怎么可能看不出他的异样呢?
沈媚娇的逼问让江别沉退无可退,她那苦涩的笑容刺痛了他的心脏,他脸上强撑的温和表情变得僵硬起来。他耷拉着眼皮,扯了扯嘴角,低声说:“对不起,我想请几天假。”
沈媚娇突然被一种无力感所淹没,她沉默了许久,才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好。”
沈媚娇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便下班了,从公司大门出去时,看见车已经开过来了。她拉开车门坐在后座上,对司机老赵说:“先往别墅开吧,我打个电话。”
她拨通了江别沉的电话,只是这次和以往不同,电话拨过去好久才被接通,听筒里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接着是衣料摩擦的声音和急促的呼吸声。
沈媚娇急忙问道:“江别沉?你在家吗?”
他像是喝醉了,意识可能不太清晰,沉默了许久都没有说话。久到她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才听到他发出了一个鼻音,“……嗯。”
随后,电话被挂断了,沈媚娇呆呆地看着手机屏幕。过了一会儿,她回过神来,对老赵说:“去他家。”
……
沈媚娇乘坐电梯来到了十二楼。这一层只有江别沉一个人住,很好找。
门锁着,她拿出钥匙打开门。屋里一片漆黑,只有几缕闲散的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借着月光,可以看见玄关的衣架上挂着一件黑色西装。
她熟练地伸手开灯,走进玄关换拖鞋时,弯腰的瞬间往里一瞥,地上那刺目的赤红色让她心惊肉跳。
她已经做好了看到满地酒瓶狼藉的心理准备,可怎么也没想到会看到到处都是血迹。她心里猛地“咯噔”一下,慌忙把钥匙扔在柜子上,顾不上提好拖鞋后跟,跌跌撞撞地跑进客厅,眼前的景象让她惊呆了。
“江别沉!”血腥味扑鼻而来,她的心猛地一悸。
快穿猎物也是猎人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