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灵” (2-1)

一切的记忆都是从七岁开始明朗的，估算着时日，玉瑕也该上学堂了。羿家那边如同我们这般的小辈，是有一个教书先生在教导的，往往也只有这一个教书的，老一辈里那个白胡子拉长脸，眼睛时时眯起来的便是教书先生了。

他时常在祠堂教书，不过确实没什么人听的，只有一个老妈子般长相的人在那里打扫时会听他念叨，不时会与他说上几句。

那个老妈子好像啥都会干，像是跳粪这样的粗活，她也是干的来的，或许是凭借着这一点，她挺好管闲事的。就连谁家里头有要接生的媳妇，她也会去为其接生，连母亲诞下我们时，也是她接生的。

七岁那一年自从被羿家人赶出家下了山后，我们就没什么地方可去了，得亏那个茅坑废弃了，平常没什么人用，不然就连这唯一的栖身之所都得失去。

既然住所已经解决了，那么平常是怎么解决吃食问题的呢？

一开始我和弟弟是返回过村中的，尝试与那些大人要些吃的或者钱财，不过貌似并不起作用，而且照样被赶下山。后来我就明白了，要想从他们那得到干净食物，靠着乞求是绝对不行的，我们不能明着回村，只能暗地里悄悄的回去偷点东西出来。

那时候我和弟弟在别人家里偷了两条衣服出来，过程还挺惊心动魄的。

然而，靠着这样维生不到一个月就被发现了，大概是我们身上沾有的臭味使他们察觉到了吧，于是我们被揪了出来被扔到了后山的坟地，他们应该是想让我们自生自灭吧。

不过万幸的是之前偷到的东西没让还回去，或许是他们嫌弃吧。

不得不说，这地方有够阴森的，一到晚上就风吹草动，总感觉会闹鬼，不过倒是挺安全的，至少没挨着林子，不会有野狼把我们叼了去，但确实挺冷的。

不过令我们意外的是，后山还有条河，看来以后洗澡的地方能有着落了。

不知是哪一天，在我洗完澡后，

“哥！哥！我找着钱了！ 找着钱了！我们可以拿着钱到村里换东西吃了！”那时，弟弟手拎着一串铜钱便冲过来了，足足有15个铜板。

那是别人墓里的，不过这就挺奇怪的了，死人用的不是阴币吗？按理来说，那些都是用纸糊的，怎的还有人把真的掺了进去？这种想法只在我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会便消散了。

总之日后去村子中偷别人吃食的时候便算不得偷了，我们不能在村中露面，所以便只留下相应的钱，而这是等价交换，是不会有人计较的，即使看不到交易的人。

后来白天的时候我们就来后山开别人的墓看看能不能再找到些铜钱，快到晚上时就回茅草屋。

说是开墓，其实并不是在刨别人的坟，毕竟我们是不敢看死人的，母亲说这不吉利，所以我们只是看看别人碑前那烧香的碗中会不会有东西，弟弟说他那铜钱便是从那里找着的。

后来的日子，一天起的比一天早，这也终于让我发现了坟地的秘密。

那些铜板并不是被误放的，我发现每天都会有个人在凌晨五点的时来这扫墓，然后每天在一座坟前固定的放上15枚铜板。

说来也不怪，换作是其他人的话，或许我会震惊一下，但那人是那个祠堂中的老妈子的话就不一样了，就是她每天凌晨五点都来这扫墓的。

那时我听着她嘴中念叨着什么，“上天有好生之德”，“南无阿弥陀佛”之类的便走开了，后来到村里打听才知道，村里最近离奇的死了好多人，都以为是我和弟弟在坟地死后化作的冤魂来捣乱，这也得多亏那个教书的，到处传些胡言乱语。

说什么羿家村是后羿的子嗣建起来的村子，当初我们的母亲嫁过来时，嫁妆里有两块龙玉，那便是不祥的凶物，说的还头头是道，有理有据似的。

猜猜看他当时是怎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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