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一天的学习在夜幕中结束，这次学习会和她一直的研究方向不一样，全新的知识让她非常满足。在下午的案例讨论上她还认识了聂所长的学章珊，细聊一下发现竟然和她是一个中学的，太意外了。课程结束后是晚宴，珊珊姐带着大家一起往就饭店去。聂所和授课老师们已经过去了。

晚风寒凉，她挽着章珊的胳膊，感到一阵久违的温暖。真的，好久没有和女孩子这么亲密了。进饭店时她看了一眼主桌那边，两箱酒在角落放着，“坐领导跟前不得喝死啊，溜了溜了。”察觉到今晚的安排并不轻松，她果断选择去女生多的地方，紧紧靠着珊珊姐。

意兴阑珊地夹了些素菜，就着饼子吃。珊珊作为东道主，热络地向大家介绍各色菜品。她独独对饼子感兴趣。北方的饭菜以量大出名，做法煎炸烹炒居多。应该是以前受限于地理环境，这种方式能更长久地保存食物，A城不一样，那边物资丰富，他们更擅长保留食材自身的香气，各有千秋。但她的胃离开家乡已经太久了，这种大席面上的菜，有点吃不下去。甚至有些家常菜还没自己做的好吃。

吃了一阵之后，珊珊带领大家开始自我介绍，一圈下来加了好几个新朋友。从东北到华南，从西北到西南，他们来自各个地区的高校研究所、国企公司。往常在新闻、文献中见到的人，这会居然坐在一起吃饭喝酒。姜同学脑子突然一瞬间清醒。“是不是这种学习会的一大目的就是为了串联各方关系？”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她在人情往来上呆滞的思绪终于清明了一点。想掏出手机和父母分享她此刻的认知改变时，聂所长带着他的学生浩浩荡荡来了这边敬酒。桌上的哪个不是人精，看到他过来赶紧起身一起敬他酒。他面红耳赤，眼睛炯炯有神，语调高亢。能看出来，他很得意。

怎么不能得意呢？毕竟此时此刻能称得上一句“群贤毕至，少长咸集”。保不齐他已经在开课之和这些人中的某人、某些人达成了什么合作呢。学习班不是真的来学习，这是另一个名利场。

他不仅带着人过来，还带走了珊珊。“今天谁也不许躲酒，珊珊，你跟我来去给几位老师敬酒。”。就这样珊珊融进了那火车般庞大的随从队伍。看着他们的背影，姜同学不由得发问：“真的需要这么多人陪着吗？明明他们也都不替聂所长挡酒啊。”

酒桌上的人没人能回答她。父亲也不能，阿摩还没回消息。这样的酒，这样的饭，要吃多少年才能做自己呢？或许她的思虑过于杞人忧天。在她以为吃完饭能休息时，珊珊被小凌扶着回来了，说大家一起移步去顶楼唱歌。

几个学员互相看了一眼，有人着急回去整理资料，有人实在是累单纯想休息，总之大家眼神中都流露出一些无奈。她和小凌一起扶着珊珊，刚才还对菜品不满的姜同学，在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咽下所有的不满。“这也太XX会享受了吧！”。被豪华装修惊到的众人亦步亦趋去了包间，什么叫内有乾坤，什么叫天上人间！居然就在这么普通的酒楼上面。

殷勤的人已经在领导们那桌开始了第二轮社交，她低着头，想到自己是一个人来的，怕自己表现得太显眼，回去又惹人非议。简单敬了一圈酒后她坐在角落，照顾着珊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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