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弓叱问众仙君46 (2-1)

她走到南沅身前，仰着头看着他，迟疑了几息，问：“接下来我有些问题要问你，只有我问，你才能答，不能说废话，能做到吗？”

南沅是个很识时务的人，尤其是捆住他的还是个仙家，于是立刻点头应下。当捂住他的嘴的藤蔓松开后，他这才吐出一口气，刚想张嘴说什么，又生生忍住了。

“很好～”楚狱很满意他的反应，“那么，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参加玉兰庄二期学员的筛选？”

“关于您的传言已经传到了京城，只是一开始大家都没当回事，直到他们派出去探查的人传回了真正的消息，他们才相信是真的。各家其实都明里暗里开始安排人往道门府这边来了，为的就是求一份仙缘，但是作为皇室，我们并不能想来就来，毕竟，父皇还需要有能力合适的皇子继承他的皇位，如果都跑去寻求仙缘了，那谁还能继承皇位？可要说皇室对仙缘不感兴趣又不可能，实际上，在我出发之前，皇室中人也是内斗斗得头破血流，甚至我感觉他们争得比皇位还激烈。”

“很正常，求仙问道可延年益寿，甚至能拥有不俗的身手，比起人间帝皇这种身份，明显修仙的名头更吸引人。”云曜道。

“这位公子说得没错，确实如此。但我一开始是没有机会来的，或者说，轮不到我。父皇的嫡长子是老三，我和大皇子都只是四妃所出，就算皇室真的会选择两三个皇子公主来参加筛选，那也与我无关。只不过，道门府知府是效忠于我的母族，他配合我使了些手段，最后我得了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来了道门府。而我的目的也很简单，只是想远离权力漩涡的中心，安安静静地求仙问道而已。”

楚狱直勾勾地看着他的双眼，他到底有没有撒谎，她能看出来。在南沅有些紧张的等待中，她这才再次开口：“那么，身为玉梁国二皇子，想必你也知道前右相的事吧？”

南沅看向牧歌，自然也没有错过牧歌看着他的视线中充斥着的仇恨。

他有些歉疚地低着头，道：“知道，是……父皇的旨意。”

“虽然以前没有问过牧歌，但是有些事感觉问本人不太好，不如，二皇子来给我详细说说？”

“具体的，我也没有想过去调查，只是……一开始就像是父皇的圣旨上说的那样，牧大人他通敌……”

“你放屁！我爹一辈子对玉梁国忠心耿耿，那么明显的诬陷你们都看不出来？！偏偏那狗皇帝还将错就错，诛了我牧家满门！”牧歌激动地驳斥了他，要不是他此刻也被绑在椅子上，他现在都想过去狠狠揍南沅几拳！

牧家……爹……娘……

“南沅！你们皇家……根本没有心！”

“牧歌，安静点。”楚狱的声音不大，但是牧歌立刻平静了下来，就像是被控制住一般。

苏星尘看了看楚狱，总觉得这是她做了什么。

“我也说了，是‘一开始’，毕竟在历史上，为了明哲保身，推替罪羊出来的行为屡见不鲜，后来我也愈发觉得牧大人是替罪羊。父皇他……他最近几年做的一个又一个决定，都越来越糊涂了。我一路南下，来到道门府，这一路上我见过太多天灾人祸，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甚至还有一地闹了一年多的饥荒，还有人饿到……易子而食……”

厅中有些沉寂，过了一会儿，牧歌低沉着声音道：“各地贪官苛捐杂税，朝廷漠然不作为，放任贪官污吏自由，狗皇帝昏聩无道，是玉梁之祸。你们这些皇子公主，躲在富饶的京城，躲在富丽堂皇的皇宫中，根本就不知道民间疾苦，甚至还在为了争权夺势斗个你死我活，又有多少无辜臣子在这个权势的漩涡中被抄家灭族！”

南沅说不出话了，因为牧歌说的都是事实。

“而你，你竟还在想着修炼，想着追求无上大道！你们皇家人都是一个茅坑里的蛆虫！你哪里有资格……”

“牧歌。”楚狱再次打断了他，他又安静了下来。

楚狱看向南沅，比起牧歌的激动，她从始至终都很平静：“南沅，牧歌和皇室的恩怨，你也知晓，我且问你，若他要复仇，你会拦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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