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天色傍晚时候,只见宋仁往王家后门首,见玉贞晚炊,问:“嫂嫂,可要水么?”玉贞道:“我下午把吊桶儿取了些在此,有了,多谢叔叔。”宋仁道:“我这几日往乡间公干,方才回来,记念嫂嫂,特来相问。哥哥回也未曾?”玉贞道:“才归来两日,下午又差往仙居乡提人去了。”宋仁道:“原来如此。”正待要回,只听得一阵雨下,似石块一般,打将下来。滑辣辣倒一个不住。玉贞道:“大雨得紧,你与我关上后门,不可湿了地下,里边来坐坐。哥哥有酒放在此间,我已暖了,将就吃一杯儿。”宋仁道:“多谢嫂嫂盛情。”玉贞拿了一壶酒,取了几样菜儿,放在桌上道:“叔叔自饮。”宋仁道:“嫂嫂同坐,那有独享之理。”玉贞道:“隔壁人家看见不像了。”宋仁道:“右首是墙垣,左间壁是营兵,已在汛地多时了,嫂嫂还不知!”玉贞道:“我竟不知道。”宋仁立起身,往厨头取了一对杯,排摆在桌上,连忙斟在杯内送玉贞。玉贞就老老气气对着,两儿坐下。那雨声越大,玉贞道:“这般风雨,夜间害怕人。”宋仁道:“嫂嫂害怕,留我相陪嫂嫂如何?”玉贞道:“那话怎生好说。”宋仁道:“难得哥哥又出去了。这雨落天留客,难道落到明朝,嫂嫂忍得推我出门,还是坐到天明,毕竟在此过夜。这是天从人愿。嫂嫂不要违了天意。”玉贞笑道:“这天那里管这样事。”宋仁见他有意的了,假把灯来一挑,那火熄了。宋仁上前一把抱住,玉贞道:“不可如此,像甚模样。”宋仁已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
浪子寻花,铣头秃脑。婆媳想汉,挂肚牵肠。为着水,言堪色笑。为着雨,就做文章。一个佯推不可,一个紧抱成双。假托手,凭他脱卸。放下身,蝶浪蜂忙。成就了鸾交凤友,便做了地久天长。耳朵畔,低呼声细。口儿中,舌下吐香。枕倚斜,云鬓压乱。汗珠儿,渍透鸦黄。弄出了,囗囗囗囗。方才肯,囗囗囗囗。抱起玉娥,轻说与,偷香情兴倍寻常。
二人暗中净手,重点油膏。坐在一堆,浅斟慢饮。恩恩爱爱,就是夫妻一般。
须臾收拾,两人上楼安置。一对青年,正堪作对,从此夜夜同床,时时共笑。把王文做个局外闲人,把宋仁做个家中夫妇。日复一日。不期王文回家,又这般烦烦恼恼,惹得寻思。玉贞只不理他,心下想道:“当时误听媒人,做了百年姻眷。如今想起他情,一毫不如我心上。我方此花容月貌,怎随着俗子庸流。不如跟了宋仁,竟往他方,了我终身,有何不可。”
过了月余,宋仁见王文又差出去,就过来与玉贞安歇。玉贞说:“王文一分庸俗,待他回时,好过再与他过几时,不好过,我跟随你往他方躲避了。”宋仁道,“我如今正要到杭州去寻些生意做着,以了终身。只为着你,不忍抛弃,故此迟迟。若是你心下果然,我便收拾行装,同你倒去住下,可不两下欢娱,到老做个长久夫妻。”玉贞道:“我心果然一意跟你,又无父母羁绊,又无儿女牵留,要去趁早。”宋仁见他如此有心,一意已决,将家中粗硬家伙,尽数卖去,收拾了盘缠,先把玉贞领在一尼庵寄下,自己假意在邻舍家边,说王家为何两日不见开门,邻居怀疑,一齐来看,只有什物俱在,不见人影,互各猜疑,都说玉贞见丈夫与他不睦,必然背夫走矣。丢下不题。
且说宋仁庵中领了玉贞,水陆兼行,不过十日,到了杭州。他也竟不进城,雇人挑了行李,往万松岭。竟到长桥,唤了船,一竟往昭庆而来。玉贞见了西湖好景,十分快乐,怎见得,有《望海潮》词:
一春常费买花钱,日日醉湖边。玉骢惯识西湖路,娇儿过活酒楼前。红杏丛中萧鼓,绿杨影里秋千,暖风十里丽人天,花压鬓云偏。画船载得春归去,余情湖水湖烟,明日重扶残醉,来寻陌上花妍。
又云:
万户烟清一镜空,水光山色画图中。
琼楼燕子家家雨,浪馆桃花岸岸风。
画舫舞衣凝暮紫,绣帘歌扇露春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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