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 (2-2)

明明一个人都没有，他视线却一直看着某处，迟迟不肯离开。

我顺着他看的方向看过去，什么都没有。

他捂着伤口处，呼吸轻了。

“对不起，琳…卡卡西…对不起，老师。对不起……”

他在哭。只有这句话。声音是轻的，却带着好多好多我读不懂的情绪。

最后他靠在我身上停止呼吸的那一刻，我的心也跟着抽痛了一下。

一阵风吹过来，将树叶吹落，尽数落在他身上，将他草草的掩埋起来。

你看啊，连风都在默默哀悼他。

愿黄泉路上你能与故人重逢。再见，带土。

【佐助】四战结束后/

他与我初见他那时完全不一样了。

我记得少年时他与同伴一起，高傲的走在前头，任后面的人如何呼唤，也不回头。

他那时像极了从前桀骜不驯的宇智波斑。

此刻他正安静的站在我面前，一句话也不说。少年时的一身傲气如今已经荡然无存，终是被岁月磨平了棱角，将希望葬在某处，无依无靠。

他伸手接住我身上落下的叶子，抬头看着我马上就要秃了的树梢。曾经眼里如同琥珀一般的眸子已失去光亮，就像是钻石忽然变成了玻璃。他轻笑着转身，黑色的披风微微扬起，露出了那一只遮挡起来的已经断了的胳膊，只剩下一只空空的袖管。

他不属于这里。我曾认识的宇智波佐助，他应是翱翔于天际的鹰。他应有自由，不被束缚，却被人生生的折断了翅膀。

又是背影。我看过了太多太多的背影。

唯独他像极了我在等的那人。

我希望还能再见到你，佐助。

...

我的叶子又一次落了。不过我有预感，这一次不会再长出新叶子了。我已经活了好久好久了，可是，他怎么还没回来？

当我早已枯竭的树枝上再也没有一片叶子，我困极了，视线模糊。

恍惚间我好像看到了斑。

他站在木叶门前，穿着一身沾满了鲜血的铠甲，身后是被云遮住的太阳，所望之处是一大片血红色的火烧云。

他忽然冲着我笑了。

就像我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笑得很开心。

世界忽然安静了，我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我的身子被人砍成两半，倒了下去，视线却仍不愿从他身上离开。我看着他唇瓣轻启，似乎是在说：“我回来了。”

我知道你会回来。

我一直在等你。

我是一棵树。

我渴望一生被人收藏好，免我惊，免我苦。

我更希望有人能懂我，即使我什么也不说。

可是，我只是一棵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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