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婚礼的前夕,我带着秦北岸去了城外的一座青山上。
我带他去见我的父亲。
父亲的墓建在青山上,四周都是漫漫的绿色。
并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有一块孤零零的墓碑。
“爸,南南来看您了。”
我将一束兰花放在墓碑旁,墓碑上的遗照有些年头,有点泛黄,但还是能看清父亲那张慈祥的面庞。
“我还带了你的女婿来,他叫秦北岸,他对我很好。”
我将秦北岸推到墓碑前,秦北岸凝视着父亲,深深地鞠了一躬。
“爸,我和北岸就要结婚了。”
“你在下面要好好的。”
“不要挂念我和妈妈。”
“妈妈有安阿姨陪着,她过的很好。”
“她这些年没来看您,是因为她抹不去心里的痛。”
“她现在放下了心里的结,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她说等她老了,到下面再说。”
“她会好好地活着。”
“爸,我会照顾好南南的。”
“请您放心将她交给我。”
父亲的脸上仿佛又露出了那慈祥的微笑,与多年前的记忆重叠,却又有所不同。
我看到了,那是一种释怀的笑。
我知道,他一直放不下我和妈妈,我都知道。
“爸,您的女儿如今也是别人的宝贝了。”
“我爱他,我们会幸福的。”
那天,我带着秦北岸见了我的父亲。
父亲好像并不惊讶,似乎早就认识了秦北岸。
我明白父亲的性子,他很喜欢秦北岸这个女婿。
这并不是我瞎猜的,是妈妈告诉我的。
第二天,我们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我身着洁白的婚纱,手捧着鲜花。
他穿着洁白的西装,手捧着幸福。
“你愿意娶这个女人吗?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
“我愿意。”
这是秦北岸的声音。
“你愿意嫁给这个男人吗?爱他、忠诚于他,无论他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
“我愿意。”
这是我的声音。
这一切就像是做梦一样。
台下,大家祝福的声音不绝于耳。
我的眼里却只有他。
他也一样。
“有人说,这就是个童话。”
“公主跌落了神坛,却遇上了她的白马王子。”
“其实不然。”
“我们两个彼此都是对方的救赎。”
“她永远是我的公主。”
“他永远是我的王子。”
“如果这是个梦境,我希望它永远不要醒来。”
“逢梦,在梦中相逢。”
就这样,过了许多许多年。
我们生了一对龙凤胎,孩子很可爱。
孩子还没长大,秦北岸就先一步走了,留下我在这茫茫人海。
“奶奶,这是什么啊?”
一个寂静的小院里,传来孩子稚嫩的声音。
一位年迈的老人坐在躺椅上,听见孩子的声音,回过头去。
孩子的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照片,举到老人面前。
老人的眼睛有些昏花,眯了眯眼,看清了照片上的人儿。
那是一张婚纱照,照片里相拥的两人,显得格外幸福。
“这啊,这是你奶奶年轻时候的照片。”
“那奶奶旁边的人是谁。”
“那是你的爷爷。”
“爷爷?我怎么没见过爷爷?”
“爷爷在你爸爸和姑姑小的时候就走了。”
“走了?爷爷去哪了?”
“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正说着,一个年轻的女人走进院子。
“安安,别乱翻奶奶的东西。”
老人只是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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