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青州沐家 (2-1)

青州沐家。

　　沐衡看着手中盖着帝王私印的信件，有些头痛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这个陛下也真是的，没事的时候想不起来我，到了需要出钱的时候，倒是给我写了一封言辞这么诚恳的信，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真是没拿我当朋友。”沐衡嘴上说着大逆不道的话，神色却满是笑意，没有半点不悦的意思。

　　“我就知道，咱们陛下来信，那是准没好事，你看看，让我认捐一百万两，帮镇国公主组建神机营！”看到自家夫人进来，沐衡故意对着夫人抱怨。

　　沐夫人只是笑着摇摇头：“既然是陛下的要求，老爷就捐了吧，毕竟君王命令，臣子哪有不从的道理。”

　　沐衡愤愤道：“捐啊，陛下都下旨了，我一介草民哪敢不捐，我不仅得捐，还得大张旗鼓的去天启城捐！”

　　沐夫人无奈一笑，自家老爷和陛下交情不浅，当初陛下还是景玉王的时候，朝野上下或是看好青王，或是看好琅琊王，唯有沐衡去了一趟天启城，就选中了景玉王，并且与之饮酒论道，结为好友。

　　前些年魔教东征，陛下受伤，沐衡一直担忧，但是他身为一家之主，又是北离富可敌国的豪绅，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呢，没有合适的理由，他很难离开青州去天启，后来听说陛下身体好转才放下心来。

　　这次有这么好的理由去天启探望陛下，沐衡哪里肯放过？恐怕别说一百万两，再翻一倍，沐衡也能认捐。

　　沐夫人不同他耍小孩子脾气，温声道：“那我吩咐下去，为老爷备好钱财，收拾行囊，老爷此行，有什么东西要送给陛下么？”

　　沐衡也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他看着手中萧若瑾写来的亲笔信，笔迹虽然已经尽量稳住了，但还是能看出笔画间流露出来的无力和颤抖，这么多年过去，朝政一直是由镇国公主代管，想必萧若瑾的身体一直都没有好起来。

　　“去秋庐拿药材，找最好的，温养身体的药，我带去。”

　　沐家秋庐是除了药王谷之外藏了最多奇珍药材的所在了，虽然沐衡觉得萧若瑾作为一国之君，又有把他宝贝得和眼珠子一样的女儿和弟弟，总不可能缺药材，但是他还是想挑最好的带去。

　　“好。”沐夫人笑着应下，又道：“老爷这次去天启，不如把春风也带着吧，这孩子一直闹着想出门看看。”

　　沐衡本想说带他做什么，但转念一想，他又有了一个不错的主意，当即道：“也好，那就带他去见见世面。”

　　沐衡到天启城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被宫里的瑾仙公公请进了宫。

　　进了宫中，瑾仙把他带进暖阁，请他稍坐片刻：“沐家主，药王在给陛下请脉，您稍作休息，陛下和公主一会儿过来。”

　　沐衡谢过了瑾仙，在听到药王在天启时，心中忍不住忧虑起来：萧若瑾的身体情况，已经严重到必须药王在侧才能诊治了？

　　沐衡喝了两杯茶，萧若瑾才在萧月离和萧云祉的搀扶下来到了暖阁。

　　自受伤之后，萧若瑾格外畏寒，不过只是入秋，却已经穿上了厚重的狐裘披风，寝宫的碳火更是早就点了起来，即使是这样，他的手也经常冰凉，所以坐下来之后，萧云祉很自然的拉过父亲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用内力暖着。

　　“草民沐衡，参见陛下，镇国公主，兰月侯。”该有的礼数还是得有，沐衡正要下跪，就被萧若瑾笑着打断了：“行了行了，起来吧……咳咳……此处又无外人。”

　　沐衡本来也没想跪，当即站了起来，不客气的坐在萧若瑾的对面，坐稳了才补了一句：“谢陛下。”

　　他上下打量着这位多年未见的旧友，面色苍白，身形消瘦，还未及知命之年，鬓角却已经花白，看起来更加憔悴虚弱。

　　与沐衡记忆里深沉内敛却又不失锋芒的景玉王，登临帝位意气风发的北离国君完全不同。

　　光阴和病痛，似乎都格外薄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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