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心（天曜）：我本就是依附你的菟丝花

天曜之前探得凝欢识海里有大量纯粹的灵气，虽属水，但与他灵龙之身的灵力实属同源，都是天地灵力所生。

从第一次入她识海中，天曜便知她不是普通的花妖，月圆之夜他总是戾气浓重，凝欢的灵力似乎能净化戾气。只是要教她学会使用，还需深潭中的一株冰莲。

迈入密林的那一刻天曜又泛起熟悉的痛感，天上月亮皎洁盈盈，今夜又是满月，他只能快些找到深潭拿到冰莲。

刚走了没几步，一头巨大的变异奢比尸出现在眼前。天曜无法施展灵力，赤手难敌，浑身剧痛被打倒在地上时。

他也会回想自己这一生，生来强大的灵龙，受人所骗的屈辱，如今将死，他竟只记得挣脱素影封印那一日，凝欢明眸澄澈，对他说“我能帮你。”

万幸，她此时正在戒指里休息，不用亲眼目睹他的死去。

天曜闭上眼之际，一道清脆坚定的声音响起“要想杀他，先问过我！”

天曜猛地睁开眼，青白色的光芒下是凝欢纤弱的背脊，莲印形成的结界罩住两人。她衣裙上的披帛飘扬，轻纱迷了天曜的眼，也乱了他的心。

操控奢比尸的邪修受到反噬，奢比尸骤然缩小，变成正常模样。一条带刺的鞭子破空而来，打碎了结界，擦着姜凝欢的侧脸打空。

天曜拽过姜凝欢，伸手握住那鞭子，手心血肉模糊，他忍着身上的剧痛用灵力生生将那条鞭子扯断。黑气被龙血沾染，邪修竟是化为一团黑气散去了。

姜凝欢愣了一下，抓住天曜血肉模糊的手“你抓着干嘛呀，疼死了”

她一边轻轻吹气一边聚起灵力为他疗伤，脸上都挂着泪珠。天曜情不自禁的笑了一声，少年迤逦的眉目除去冷峻，生动了起来。

“天曜你笑什么呀，都这么疼了还笑”

天曜没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低头吹气，黛眉轻蹙，眼尾和鼻头都是红的，她像一株一折就断的莲花，却有着坚定又强大的内核。凝欢的力量，来自于她澄澈的内心。

他记得最开始的凝欢，一路上从落川龙谷到辰星山脚下，她吃了不少苦，偶尔赤焰龙牙灵力汹涌时，她的识海里是大片大片的龙火，那时她不会任何法术，走也走不动。

而现在，她学会了治愈的法术，能在紧急时刻凝出结界。或许，他该放她走了。

天曜缄默许久，轻轻开口“凝欢”

“怎么了?”

“别再跟着我了，前路未卜，你回妖族去，去青丘”

她没再说话，就这样仰头看着他，一双眼睛泛红，片刻，大滴大滴的眼泪掉下来，月光之下就像珍珠断线。

“我可以帮你的，天曜，你别赶我走……”

她抽抽噎噎的说话，语气委屈得不行，天曜擦去她的眼泪。如果是从前，他会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可是如今，他只能带来无尽的危险。

天曜轻轻将她的眼泪擦去，艰涩开口“跟着我，很危险的”

姜凝欢猛烈摇头“我不怕的，我说了，我要陪你一起的”

天曜笑了笑，身上的疼痛似乎化为乌有，他低头去轻轻贴上她的唇，这是一个不带一丝旖旎而清醒纯粹的吻。

两人的泪水交融，千年的灵龙用残破的躯体和完整的魂魄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小花妖的识海里不再是大片龙火，清澈的水，炽热的火，第一次格外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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