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瑾23

“这个好吃，不好搞到，三宝饭。鸡肉、鸭肉、叉烧肉，腌烤了很久才做出来的呢，你多吃点。看看你，都瘦了。”常裕给我往碗里夹着菜。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知道吃，你不要顾着我。”

如此脆皮香酥的肉种在仅有的资源环境里确实是罕见的，但常裕总有办法弄到给打打牙祭。我好几个月作为稀客来他这儿吃上一回吧，也不会生有什么心理愧疚。

“还有这个我亲手调的，这次不是AI调的，茶乌，你喝点看，好喝的。”他用好看的纹理黑木勺子在透明杯子里倒腾了一下，深褐色的茶汤在冰水里散匀开了，原本是温的，融到了一起。喝上一口，是沁人的乌龙茶香，淡淡的，清口宜人。

“爽！这味道是我喜欢的！”我跟他兴趣盎然的碰了一下杯。

“这有没有让你回想起在洪水发生前的城市生活？”常裕问道。

“有，以前非工作日在上海随便找一家咖啡厅吧，就是点杯喝的，做做资料。刚有种穿越回过去的错觉了，这么几年了……”

“现在那里都被淹了，此时非彼时，要想再看到那样的城市，还有得奋斗呢。”常裕目光投向虚无处，像怀有其他心事。

“你那边做的怎样了？听说这月内就竣工了，正在做检验收尾工作，你压力也很大吧？”我盯着他道。

他没有回答我，侧过脸去，然后取下眼镜，闭起眼揉起鼻梁来。

“怎么了吗？”我继续担忧地问道。

“没什么。差不多我都处理完了。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呀。”他苦笑道。

“还突然来句诗了呀你。”

“很适合我现在的心境。谭瑾呀，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目前为止，你应该是最清楚我的人了，坏的好的，你也都看过领会过了。”

“说的什么话，人人都是多面化的，只是你就是个很容易步极端的人，你得把握好，掌握好方方面面，多为群众想想，干对每一件实事。”

“又教育起我来了。”

“你说起这，我只是提醒你，常主任。”

“别这么叫我。”

“好，常裕同志。”

他被我弄笑了，主动又跟我碰了一杯，“哐当”的玻璃杯碰撞声音，甘甜味又在我的舌尖弥漫开来。

就在我们谈笑当中，他的表情忽然沉寂下去，垂着眼道：“一切都能熬过去的。每当我感觉前方的阻碍一望无尽头的时候，我都知道未来是有希望的，从前的好生活都会回来的，我们能度过难关。”

“我有时一想到目前的状况，也是心里像有什么压着一样不舒服。就在凌晨的时候，我原本没有醒，但感觉睁不开眼睛，但能感受到很强的亮光在我的房间里，我还能感受到有人进入我的房间就站在我床的旁侧，可我怎样都无法叫喊。”

“你那是精神压力过大，因为太疲惫睡眠瘫痪了，俗称‘鬼压床’”

“太可怕了。”我猛地喝了一口茶乌，捧着杯子喃喃道。

我转头看向他说：“你的飞行器做的很好，我觉得你之后真的能改变人们的命运，你在自己研发这种东西，实在不可思议。”

“在过去地球还没淹没的时候，我是会背上背包也出去户外探索的，我会去跳伞，也会感受滑翔伞，我很喜欢飞行的感觉。当我的身体轻盈地在空中飞过时，我感觉已经没有任何能困住我的领域，那便是自由吧。”

“我们确实如今是被困在了这里，但能通过行动让大伙都能重获‘自由’”

“向往的生活，需要去创造。”常裕皱着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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