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回来以后,阿念就被玱玹给关了起来,只能在院子里活动,轻易不能出门。
她是哭也哭了闹也闹了,反正怎么都不管用。
“阿念,哥哥快要吓死了。”
“哥哥很担心你,让哥哥放心好不好?”
玱玹是这么说的,阿念看着哥哥温柔中带着点忧愁的眼睛,下意识的点点头。
等再出来就是酒铺开业了,铺子门口围满了人,酒香香飘十里,客人很多,就连海棠都去前面帮忙了。
阿念没人看着,就去酒窖里搬了一坛桑葚酒,径直去了回春馆,里面只有老木在配药,见她来了很警惕,阿念心里有点别扭,只把酒放他们铺子门口就走了。
不过她没回去,而是去了后山的林子。
她还想着去抓个腓腓。
她走着走着又有点后悔,该喝两口酒的。
有人的痛苦就像刀片,锋利到伤人。
有人的痛苦就像太阳下的铁,又硬又烫人。
而她的痛苦就像一条缓慢流淌的河,寂静而无声。
阿念走到河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河水,想起了上一世她要离开的那一晚,那是小夭姐姐回归大典之后的晚上,她压根就没想搞出那么大的动静,她本想着悄悄的走,悄悄的死,谁也不知道,谁也不影响。
可整个五神山,到处都是彩绸,人人嘴里都是那如凤凰花一般的大王姬,她走在影子里,只觉得莫大的痛苦如海般淹没了她。
她那时候只想着让相柳快点来,好带她离开这儿。
整个大荒,相柳是唯一一个她能找得到且肯跟她做交易的人。
可总有人拦着她,那么多轻如毫毛的事摞在一起压垮了她,她逼视着大殿上的每一个人,父王,哥哥,涂山璟,赤水兄妹,防风兄妹……直言道,“为什么不肯让我走?!小夭姐姐回来了,我还需要呆在这里吗?!”
那是一种惊人的极其不详的美丽。
她是父王的阿珩,是哥哥的小夭,是他们心里另一个人的期望。她曾经无比愤恨过为什么小夭一回来,爹爹不是她的爹爹,哥哥也不是她的哥哥了,可后来才明白,那些所谓的爱,本来就不是她的!只不过是正主一回来,就还了回去!
她尽自己最大努力保持平静,眼睛里却升起了一层雾气,她想住嘴,可那些话,那些真相却不受控制的从她嘴里吐出来。
华袍落下,徒留一地虱子。
她说完之后一道细细的血线从嘴角流出,她却感觉不到似的极快的奔向殿外,一秒钟也没停留。
她看起来是要拥抱太阳。
“相柳,带我走!!!”
相柳带她回了清水镇,她将要在那里等待死亡的降临。
她服了毒,坐在河边,相柳坐在树上,她静静的感受着自己的生命随着河水一样流逝。
阿念让相柳过来,那个时候天都快亮了,相柳过来,坐在她旁边,就像当时在海边一样。
“在大荒西边有一块无主之地,那里气候还不错,如果辰荣义军无处可去,就去那里吧。”
然后又拿了一颗海螺珠出来交给他,粉红色的看着就很符合她。
“你能戴着它吗?”
相柳接过去,两个人之间气氛沉重,“多谢。”
阿念笑了,声音很轻,她已经没多少力气了,可语气却很快活,“干嘛?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快活!”
她在走向死亡,那是她的归途,那是母亲的怀抱。
可能是良心发现,也可能是货价不匹配,相柳迟疑着开了口,“还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吗?”
“金子我埋在约好的地方了,你从……里面拿出一箱来,”她开始说话大喘气,好长时间才能说出一句话来,“给海棠,她是我的侍女。”
她头都抬不起来了,却从河里见到了初生的太阳。
好久没声音,相柳这才发现她死了,伸手一碰,她却倒了。
软软的身子歪在河边,脚浸在了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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