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仁与暴 (4-1)

第二天，我们按照课程安排开始学习古典文化，老师在讲台上讲着，我们在讲台下跪着，在开课前我们还要说尽仰慕之言，结束时说尽“捧星”之语。

　　“人之初，性本恶，这就是你们为什么要来这里的原因，只有经过我们严格的教育，才能剔除人身为‘兽’的特性，才能让你们摆脱野蛮，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的‘人’！”

　　老师这样讲着，用粉笔写着“人性”两个大字，同学们听得很认真，但是却有几个例外，他们表现出一脸不屑，甚至是唾弃，我很不理解，“人之初，性本恶”不正确吗？如果没有教育那么人的确就只有兽性，没有所谓的文明。

　　四十五分钟后，我们的下课铃声响起，我们终于可以摆脱“跪的礼仪”，站起来伸展身体。

　　在我们的学院里，也在告诉我们，我们的环境是弱肉强食的环境，强者管理弱者，弱肉强食，这是自然规则，是人身为动物的规则，而当今的学院中，每个人为了自己的存在都在自我执行这种规则。

　　不到十分钟，上课的铃声在呼唤我们回到教室，所有人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再次从坐姿改为跪姿，在老师坐着轮椅来的时候站起身来，并行礼：“老师劳烦了！”

　　老师带着眼镜，看向我们，似乎想说什么，在原地纠结一阵后，缓缓开口道：“你们这么大阵仗就是为了说这个？无用，我是说你们所谓的‘敬’无用。”

　　他慈祥的外表第一次透露出一丝严厉，他虽然是五十多岁，但是满脸岁月的痕迹却就像六十多岁的老爷爷。

　　这一次，他第一次公开批评我们，同时让我们坐好，将放在轮椅下的板凳搬给腿脚不利索的同学，但是那几位同学却拒绝着说：“老师，使不得，哪有上为下服务的呀！”

　　另一位脚部扭伤的同学附和着，“对啊，我们是你的学生，跪下和服从你是对你最大的尊敬，哪能同你坐着？”

　　老师搬着板凳的双手有些颤抖，眼神却突然变得异常坚定。

　　“我必须让我的学生们坐下！我是你们的老师，你们是我的学生，老师不爱自己的学生，反而凌驾于学生之上，这是什么仁义大道的老师？！我们都是人，不许跪下！站起来，不许弯腰！挺直了！不要当逃避的懦夫！”

　　这是这位慈祥的老师——古老师第一次发那么大的火气，他将板凳交给腿脚不利索的学生后，告诉他们不用站起来，坐直就行。迫于老师的威压，下不能犯上的道理，他们坐下后腰挺的笔直，我们这些腿脚利索的人则站的笔直，直到古老师回到讲台上。

　　“都准备好上课了吗？同学们。”他笑着对我们说。

　　我们异口同声的回应：“尊敬的古……”

　　“不要搞形式主义那一套！”

　　我们的开课发言被古老师强行打断，他气愤又悲哀，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无奈。

　　他试着平复好自己的情绪，冷静的对我们讲道：“如果你们打心底佩服我，就用行动证明，好好听课，认真钻研学习成果。”接着他声音压沉的接着说：“如果不敬佩，你们说出来我自己都感觉别扭，你们难道不别扭吗？这些搞虚的时间写一道题它不香吗？”

　　“是……”

　　我们收到老师集体坐下的命令，齐刷刷的坐在地上，古老师有力的在黑板上写下四个大字：“人权”、“平等”，因为坐在轮椅上的原因，他写的字比较低。

　　看到这些我们无一例外，全部大吃一惊，这四个字在这里和禁忌一样，只会引火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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