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血债(下） (2-1)

【氤氲文社-九州缥缈氤氲生，狐鹿嘤呦林间鸣】……………………………………………………

“‘血冥’族？”楚渺的眸中写满不解的迷茫，“可是您从来没有和我说过。”

身着素衣女裙的女子挤出一个苦涩的微笑，“我本来是不想告诉你的，但这个形式，恐怕，恐怕……”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把下半句话咽了下去。

“‘血冥’族的人向来被视作灾星的象征。其诞生之时，天泛阴煞怨气，久久不散，郁结至其眸框边缘，凝作玄色细线，血色瞳孔，唤作血冥瞳。”素衣女子垂下眼帘，声音随着淡淡的哀意泻出。“你和阿胤，便都是来自这个族落。”

“‘血冥’族在开始的时候是被当做作扫把星对待的，传闻有道是若与此族人接触过久，便会沾染不详之气，故世人见其多半绕道躲开，有些胆子稍微大一点的甚至扔些驱邪的凶器后再躲开。”

时间之钥缓缓转动，那些随风抖落的、尘封已久的回忆便再次重聚、拼凑，勾勒出往事的轮廓。

一只凶神恶煞的妖兽从树林里蹿出来，对着一个幼小的男孩穷追不舍。小男孩的脸上蒙着残破的薄纱，隐隐望去身上有几道妖兽撕咬的血痕，上气不接下气地向前跑去。望着逼近的妖兽，小男孩倔强地抬手，踮脚拽下一根尖锐的树枝，转头对着妖兽的要害狠狠刺下。他紧紧攒住树枝的手上殷红的血液不住的滑下，滴滴点点落在妖兽身上。妖兽暴怒地低鸣了一句，终究是合上骇人的凶眸，向后仰去。

一个身着素色衣裙的小女孩躲在树林后面，似是心有余悸一般，目光躲躲闪闪地探过来。

“别怕，妖兽已经死了！”小男孩额角密密麻麻渗出的汗珠顺着脸颊向下滴坠，落在血痕里，刺得生疼生疼的。他不顾住伤口处隐隐传来的痛意，硬是朝着小女孩露出明媚的笑容。

“谢谢。可是你……”小女孩望着小男孩从指缝中渗出的血迹，又浮现出小男孩帮她引开妖兽的模样，一脸关切地向小男孩走过来，“你，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小男孩用嘴扯下残破的衣布，紧紧地在渗血的胳膊上打了个结，含糊不清地向小女孩嘟囔道，“你不要过来，我的命格不太好，可能会给你带来厄运。”

“阿玖！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靠近异族的孩子！你怎么就不听话呢！”远处传来一个妇人急促的声音。“快回来！”

被唤作“阿玖”的小女孩犹豫不决地望着小男孩，眸中的担忧和无奈更为清晰的显露出来。

“阿玖！”再次听见母亲的催促，小女孩娥眉微微蹙起，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衣袖里翻出一个尚存温热的桂花糕，用手绢包好轻轻放在地上。“谢谢你，我要回去了，这个给你。”说完便扭头向母亲跑去。“还有，我叫庄玖，以后如果有困难可以来找我。”

“谢谢……我……我叫楚胤。”小男孩伸出满是血污的手，触向包裹的方方正正的手绢，缓缓将手绢展开。雪白的糕体染上血和泥的颜色，却依旧透着暖意。小男孩将桂花糕蹭在脸上，感受着软糯的糕体送来的暖意，感受着他出生以来第一次尝到的温暖。他目送着小女孩远去的背影，喃喃地道了句谢谢，也从此将除妖伏魔的心愿种在心底。

“庄玖……等着我。”楚胤小心翼翼地捻起桂花糕的一角，将其置于舌下，任混有淡淡血腥味的甜糯在唇齿间融化。他将桂花糕再次用手绢包好，紧紧攒在手心，便踉踉跄跄向树林走去，幼小的身影很快隐没在树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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