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新闻,东京都一医院已接收了一名来自福岛县的遇难员工。据主治医生称,患者的染色体基本被毁,目前正在全力救治中……”电视台的广播正在播放一则新闻……
今天是距广播之后的第十五天了。所谓的患者仍具备意识,他要求放弃对自己的治疗。主治医生不顾患者及其家属的意愿,一意孤行,继续对患者进行治疗,引起社会广泛关注。而这名主治医生,正是久井的医生——山本高彦。
“今天下雨了呢。”山本高彦自言自语着,将手伸出窗外,“这是好的象征。”久井今天仍然待在病房里,他坐在洁白的病床上,低头抚摸着一本书——也是纯白色的,名为《人性悖论》的书。闻言,久井向医生的方向望过去,“河川的家属同意了吗?”久井有些疑惑,他记得河川本人和其家属都不同意继续治疗。“还是没有同意呢。”山本高彦故作苦恼和惋惜的模样,叹了口气。“那么你打算进一步怎么办呢?”久井询问着。“我还能怎么办呢?”山本高彦笑着,向久井走过去:“难得的实验体,他的染色体有的分开的,有的粘在一起了。如果我能将他救治成功,或者让他多活一些时日,那都是我们的医学上的一大进步。”他坐在久井对面的椅子上,继续说:“那么他的牺牲就是值得的,如果真的成功了,我们就可以对抗核污染物质了。况且医生的职责不就是救治病人吗?”山本高彦微笑着,稍微歪了下头,看上去倒是显得很无辜。久井也望着他,眨了眨眼睛,说:“那么实验进度怎么样呢?”山本高彦突然松了口气,说:“我差点以为你要反对了呢,小神川。”“不,你怎么会这么认为呢?”久井也笑了起来,向山本高彦摇了摇手中的书,“我反而很好奇呢。”山本高彦沉默着,放松了下来,说:“也许是一瞬间的错觉吧。我预感你会因此反对,如果只是错觉,那太好了。”山本高彦突然向窗外望去,雨还在下。于是他继续说“目前很好,我采用了目前为止国内最好的仪器了,无论如何也要延长他的寿命。”久井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才反应过来他在回答自己对他的询问。“这样啊,期待你的成功。”医生也笑了一下,说:“你今天又在看《人性悖论》啊。我还以为你对除自由以外的事情都不感兴趣呢。”气氛逐渐轻松起来,久井装作生气的模样,张牙舞爪地对高彦说:“才不是呢。我对书中提到的驯化人类就很感兴趣啊。如果可以,我也很想见证被驯化的人类诞生呢。”久井一下子变得失落了起来,“可惜,耗时太久了,需要世代的人去研究这个实验才能得到结果呢。”山本高彦也为久井的突然失落愣了一下,他想了想,随后对久井说:“会有这么一天的。”语气中所包含的,是任谁都能听出的真挚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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