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识医生3

“对，'贩卖死亡'。影视中、小说中、漫画中……几乎是所有的类似事物都在'贩卖死亡'。即使是现实，也依然有着大量的人'贩卖死亡'。”

“你认为他们在利用死亡？”

“对，可以这么说。他们给死亡赋予了各种意义，为了爱情，为了信仰……总之就是为了一切，但却唯独不是为了死亡。死亡就是死亡，不应该被强加给任何意义。何况是将死亡的概念模糊成其他的什么东西进行重新包装贩卖，转化成金钱。所谓带领人们了解死亡，也只是将他们自身对于死亡的认知强加于他人。”

“那么我也可以将你定义为这类人吗？”医生饶有兴致地询问着。

“……”久井沉默了一下，又开口，说：“如果你想，就可以。”

“看来你的思想比较唯心主义。——你不是反对这种行为吗？”

“但我无法阻止你的思想。况且，我对于死亡的认知也仅仅是我的想法，我也不一定完全正确。那太自大了。我在为了我自身的想法而死亡。”

“实干家？”

“算是吧。”

“那么'自由'呢，为什么一定要死亡才算得到自由？”

“那么你认为自由是什么呢？”

“我认为人是否自由，取决于自己对自由的定义。”

“如果我主观的认为自己是自由的，而客观上是不自由的，那么我就会做出不自由的事情而误认为是自由的。那么我就是不自由的。你有不借助任何工具翱翔于天空的自由吗？有潜入深海可以呼吸的自由吗？”

“真正的自由就像一种欢愉的精神状态。不被讨厌的规矩或者道理束缚，能选择自己喜欢的事情以及做事方式的权利，随心所欲地做自己，保持稳定的精神状态和愉悦的心情吧。”

“可是这都是假象，是人用于伪装自己的。实际上，根本没有翱翔于天空，也没有潜入深海。只是仍然在原地而已。潜入深海可以呼吸而不借助任何工具，并不是只要学会憋气就可以的；想象终归是想象，并不是实际翱翔于天空。”

“那么，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人是不能对不可能的事物说自由的。”

“所以你也并不自由啊，你只是活在自由的部分里自欺欺人。”久井叹了口气，继续说：“人就是不自由的，即使是天使也是不自由的。这个现实对于追求自由的人而言是多么残酷！”久井沉默了，又说：“你追求自由吗？”

医生看着久井，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笑着，沉默不语。久井也看着医生。过了一会儿，医生才突然开口，饶有兴致地说：“挺感兴趣的。不过，按照你的说法，自由似乎是不存在的。”于是久井开口，说：“不，自由是存在的，死亡即自由。”听完久井的话，医生沉默着，他就这样看着久井，于是久井也这样看着他。

……

时间流逝着，蓝色沙漏瓶中的沙子在不断地向下流着，医生忽然开口，说：“你简直是精神病患者当中喜欢传道的那类。——你觉得这个颜色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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