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理由的,语冰知道这里面是她父亲。她一切的一切的理智都在克制她,但是她做不到忽视这一切。
在这个梦里,没有自由,语冰任人摆布地向前走。
语冰伸出手,走上台阶。一个声音在回荡:“带上它吧,戴上它吧。”
那是父亲的声音,哪怕语冰从未听过父亲的声音;大量阴冷的,不属于她的记忆,涌入她的脑海,在她的脑中盘踞。语冰感觉自己颤抖着,其实没有,这只是精神上的错觉。
那个声音说:复仇。
复什么仇?她不知道。
但是语冰坚定不移,她需要复仇。
甜酱只是看着,口中默念着别的什么,语冰现在听不到。
“这是必定到来的一步。”甜酱深呼吸。
两个人冲进来了,语冰大概没有转身,但是她看得到。
是早上那个顾客和店长。
他们拿着的,是枪吗?那东西看着不像枪。
那个没有缝隙的长方体打开了,它果然是一个容器;一副黑色的面具——是语冰见过最黑的黑色,从其中蔓延开来。他们朝着面具射击,子弹打上去了吗?
语冰不知道,她看到子弹在和面具重叠的时候就消失在无垠的黑暗之中了。语冰像一根钉子一样矗立在房间中央,没有回头地,她看到房间里的人越来越多,那一张张熟悉的可怖的灰色的面孔很快就挤出了这个房间。
面具只是悬浮,面具只是悬浮,面具只是悬浮。
这个面具除了悬浮什么都没干!
语冰凝视着面具,面具凝视着语冰。
深渊?
它漆黑,它没有孔洞,但是语冰看出来,它有四个眼睛,或者说供给四个眼睛的孔洞,“㗊”字形地排列着。
语冰的脑袋快要爆炸了,她理解了许多不属于她的知识。
深渊?
深渊不是一个东西,而是一个……地方?
深渊人……四只眼睛……叛乱……蔓延……
语冰不知道她有没有把这些话说出口,她感觉那些子弹,有一些甚至穿过了她的身体。
她感受到的不是疼痛,而是如坠冰窟的寒冷。
这是梦吗?这不是梦吗?
幽幽的哭泣声,毛骨悚然。
语冰惊醒,甜酱已经给她盖上了被子。
是,这是个梦。
甜酱,就语冰的认知,是个看起来略显幼态——甚至看着和身材娇小的语冰年岁无异,却举止成熟的家伙,现在蜷缩在语冰旁边,没有在睡觉,眼睛盯着自己,却不带来那种不适的注视感;沉默寡言,却给人一种亲切感。她就是什么也不提地出现在新家里,她甚至可以出现在梦里,出现在学校里,她和语冰一起打工。
没有人看得到她,因为她是一个灵体。
“记录者。”她说。
是的,甜酱能听到她在想什么。语冰又把身子往旁边挪开一些,挪到她后背悬空、快要跌下床为止。
甜酱美其名曰记录者,成天拿着个笔记本,里面尽是些晦涩难懂的玩意;可是这家伙还有更加可怕的内核——比起面相不善的店长,她的超自然、她的爱好,她危险多了。
“记录者,就是要记录美好萝莉嘛。”甜酱摸了摸语冰的脑袋,顺便展示了自己画的速写。
自己被这个不算呆毛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家伙控了啊啊啊!
“再睡个好觉吧。”甜酱悬起身子,把语冰往下摁回去,离了房间,“这香薰确实好用。”她感叹。
语冰睡了,此后睡了她几年来最好的一觉,不再有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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